他有些晃乱地冲了过去,差点摔在地上。他将妹妹一把抱在怀里,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感受到自己的手心被夏冰璃的汗水打湿,心里一阵抽痛。他知道妈妈平时在吃抗抑郁的药,所以他学着懂事,尽可能地让妈妈省心,他以为这样妈妈就会慢慢好起来。可他没想到,妈妈还是没能撑过去,还选择了这么极端的一种方式离开……
“别怕冰璃,别怕……这是梦……这是梦……”夏凌琛紧紧地抱着夏冰璃,嘴里不停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同时也是在安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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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冰璃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强迫自己不会哭出声来,不停地抽搐着,几乎要哭得背气过去。
夏凌琛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夏冰璃抱出了房间,他自己也吓得腿软,但作为哥哥,他必须得抗下这一切。
他抱着妹妹跑到了客厅,脚下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听着都疼。他将怀里的夏冰璃抱得越发的紧,眼泪也跟着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们以后没有妈妈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小孩子红肿着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警察、法医在家里各种取证忙碌。夏凌琛正在跟警察答话,夏冰璃哭得眼神有些呆滞,她看着眼前被白布遮盖的母亲发呆,她慢慢站起身,感到身子一时乏力,脚下一软,又跪了下去。
“冰璃……”夏凌琛跑过去将妹妹抱住,他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花着脸,手上不停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没事了……哥哥在呢……”
夏冰璃紧紧地抠住夏凌琛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依然紧紧闭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小小的呜咽声却不受控制地传出,惹得夏凌琛更加心疼。
她才六岁,她应该是想哭就哭的年纪。
警察走后,夏凌琛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夏冰璃四处奔波,从医院拿到死亡证明,拿着各种材料去给母亲销户,看着母亲被送去火葬场,最后只剩下一盒小小的骨灰。
因为苏沫当初突然不顾反对选择退出娱乐圈隐婚,许多代言没到期就强行解约,赔了不少天价的解约金,所以她自己是没留下什么积蓄的,一直到后来嫁入夏家,再和夏天尘离婚,她拒绝了所有夏天尘补偿给她的巨额财产,就连他们母子住的公寓也是租的。
夏凌琛将家里的存折翻了出来,还有母亲留下的珠宝首饰,虽然不多,但也能换成一些钱来支撑他们的日常生活,算下来,母亲留给他们的所有积蓄一共只有五十万左右,夏冰璃才六岁,刚读小学一年级,自己也才十三岁,初二,这些钱要支撑到他们成年工作,还是有些困难。
因为夏冰璃对家里有了阴影,所以夏凌琛也是连夜带着夏冰璃搬了家,新租的地方比原来的家要小一些,一室一厅,兄妹俩是睡的上下铺,夏凌琛想着夏冰璃年纪还小,等她长大一点再分开住。
夏冰璃自从亲眼目睹母亲的死亡后就开始整晚整晚地做噩梦,夏凌琛一直都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加上她年龄的慢慢增长才有些缓解,但失眠的症状却一直有些严重,夏凌琛带她去看过医生,医生也表示这种心里创伤造成的失眠多梦无法靠药物来缓解,只能给她开些安眠药。
母亲死后,夏凌琛也不是没想过去找夏天尘,但在他印象里,母亲一直很抗拒夏天尘的任何帮助,甚至在夏冰璃面前,一直都是告诉她,他们是没有父亲的,他们的父亲死了。
他也不想让死去的母亲不安,所以并没有去找过他这个所谓的父亲。
一直到有一次,他鼓起勇气给父亲打了电话,对这个亲生父亲好不容易燃起的期盼像冰冷的水浇泼在了他身上,冰刺的感觉让他想发笑。
笑这个执迷不悟的自己。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夏冰璃高烧烧到四十多度,一直退不下来,她缩在被窝里,身子时不时地抽搐,不停咳嗽,气息微弱地喊着疼,“哥哥……我好疼啊……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夏凌琛红着眼,不停地拿浸过凉水的湿毛巾擦拭着她通红的小脸,他小心翼翼地将她胳肢窝的温度计取出,看着比半小时前又上涨了一丝的体温,顿时有些慌了神,虽说他一直照顾着妹妹,但他毕竟也还是个小孩,这种时候还是会不可避免地乱了阵脚。
“冰璃……来,哥哥带你去医院!”夏凌琛小心翼翼将夏冰璃背在后背,跑下了楼,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夏凌琛的后背,他的额头也不停地冒汗,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他一边拦着车一边不停地安抚着她,“再坚持一下……再坚持坚持……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到了医院,看着夏冰璃被医生护士推进一个又一个检查项目,夏凌琛的内心无比的惊慌。
那一瞬间,他这个十三岁的小孩,脑海里一下子想了很多很多……
冰璃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检查?
如果是很严重的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