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但它只会在制造新镜像的一瞬间接触到深渊,因为这套系统不允许同时制造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镜像:复数的‘代偿者’会破坏整个‘代偿’体系。再加上那对装置制造镜像需要时间,所以两个镜像之间是无法无缝连接的,在新旧‘代偿者’替换的短时间内,黑梭本体还是要暴露在污染面前,但总体来讲,在整个深潜过程中,系统核心接触污染源的时间已经减少了百分之九十以上,整个探测器,甚至深潜船的工作寿命都大大延长了。”
“很好,这个过程听起来可行,而且我们确实没想到过,”珊多拉说道,“能复制么?”
“用幽能设备来原样复制黑梭里的设备恐怕是不行的,虽然理论上幽能和黑梭所使用的能源具备同样的‘等级’,但两者的工作方式截然不同,”高级技师遗憾地摇摇头,“只能说,它的核心防护方式给了我们一个思路,让我们知道某种方法可行,但具体如何实现这个过程,我们需要组织研发队伍,用帝国科技制造具备相同功能的设施。信息镜像技术并不复杂,难点在这个系统必须足够精确,而且反应迅捷,它必须和深潜船的其他系统独立开,不能使用公共数据链,所以一切指令都要依靠它自己搭载的微型主机和传感链来搞定,它还要在污染开始的一瞬间完成大量计算,然后把镜像制造出来。我们正准备申请数台希灵主机协助研发,她们应该能找到比较合适的高效算法。”
“好,申请批准了,”珊多拉摆摆手,“我不需要知道有多少技术难关,那是你们的任务。现在这个项目的优先级是S,你们申请的一切支援都会立刻到位,搞定所有技术问题,这是命令。”
高级技师立刻绷直身体,拳头击打在胸口:“是!您的意志!”
黑梭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和珊多拉准备结伴离开,离开前我再次回头看了那个静静地悬在无重力平台上,缓缓旋转的梭子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它似乎能感应到我的存在,然而却不愿有任何反应……好吧,这当然是错觉,因为除了自己这没头没脑的胡思乱想之外,黑梭仍然是黑梭,沉默不语。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开口说话的。
“啊啊,总算是心情舒畅一点了。”
从研究中心出来之后,珊多拉绷了一上午的脸终于放松下来,带起了那种我所熟悉的、只有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露出的干净笑容,“当时想的果然没错呢,深潜技术的突破点,最终还是从那个神神秘秘的探测器上找到了。塔维尔大概会很高兴吧。”
“我倒觉得她会很受伤,”我想了想,根据那个眼镜娘的性格作出判断,“她可是个要强的研究狂,自己在死胡同里钻了这么久都没搞定的问题,突然被人家一个现成的科技成果给解决了,应该会大受打击才对。”
“哦?她还有这性格?”珊多拉看了我一眼,“你倒挺了解那个研究狂的——据说因为工作狂的原因,塔维尔的交际圈窄的不可思议,没想到还能有人这么了解她。”
我呵呵傻笑,心说珊多拉可能是忘了塔维尔上次放假时候的女大学生模样。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尤其是那些平常看起来神神秘秘难以接触的家伙,一旦你看到他们的另一面,世界观甚至都有重塑的可能:直到小学三年级我都一直以为老师是无所不知的,后来我们班主任吃发芽土豆请了一个星期病假,我才知道他们也有那啥的时候……
带着稍微有点愉快的心情,我和珊多拉在外面吃了点街头小吃和街头小吃摊,填饱肚子之后才回家,一到客厅我就发现可能又发生了喜闻乐见的事情。
小乌鸦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坐着一个正抱着根青菜苗啃的迷你小乌鸦,而这个迷你小乌鸦脑袋上顶着的却不是蛋壳,而是……看上去像蛋壳但材质很微妙的东西。
姐姐大人看到我进来,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小生物:“咱家傻鸟又立功了——这是她用乒乓球孵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