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海说的事,谢老太爷自然担忧。
这是谢家的根本。
有银钱在手,许多事都有转圜余地,一旦家业没了,别说救出谢崇峻父子,整个谢氏一族都会断了生计。
“那要如何是好?”谢老太爷道,“设法打点一下,去见见你大哥,问问他到底在弄些什么?”
谢崇海道:“因为从我家矿场上抓到了西夏的奸细,所以……这桩案子在没有审结之前,谁也不得见扣押之人。”
“儿子用了不少银钱,嫂嫂每日都去衙署等候,只想与大哥说几句话,却都没能如愿。”
说到这里,谢崇海目光闪烁:“而且,就算真的见了大哥,只怕也问不出什么。”
谢崇峻不可能说实情,尤其是现在。
“怎么?”谢老太爷瞪圆眼睛,“我们还会害他不成?”
谢崇海支支吾吾:“从前我觉得不会,可现在……”
谢老太爷登时沉默,如果没有异心,也就不会偷偷摸摸地做那些事。
“都让那妇人教坏了,”谢老太爷指的是谢七的生母苗氏,“整个谢氏一族都交到他手上,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谢崇海低声道:“可能是我们哪里没做好。”
谢老太爷这几个儿子,谢崇峻掌族中事,谢崇海、谢崇江会帮忙管着族中生意。谢崇江性子柔软就听两个哥哥吩咐做事,年前带着人四处走动送礼,昨日才回到大名府。
谢崇海则带着族人运送瓷器,跟着大哥出去谈买卖,也是在一旁迎来送往甚少被问到意见。
正是这般,谢崇峻花六千贯买地的时候,才没有知会任何人。
现在谢崇峻进了大牢,谢家的重担都落在谢崇海身上。
谢崇海才感觉到压力和……手握权柄的感觉。
“无论如何,也轮不到那混账插手族中事,”谢老太爷道,“他想发号施令,除非我死了。”
谢崇海低声劝说:“父亲也别急,兴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
这话一说,已经将谢崇峻私底下与谢子绍做的那些事给坐实了。
谢老太爷皱起眉头:“去查,看看瓷窑里有多少人私底下听命于那混账。”
既然谢崇峻有这样的安排,也会在瓷窑里安插人手,现在要紧的是将那些人找出来,以防谢子绍来一个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