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爬上一段巨大的螺旋形楼梯,来到了顶层,然后沿着一条长长的过道走下去,经过无数空置的、昏暗的房间和死气沉沉的冰冷卧室。
最后,他来到一个拱门前停了下来,虽然冬日的空气很冰冷,但他还是出汗了,同向前方城堡大厅的拱门完好无损并被牢牢关上。
奥兰多不知道门外会发生什么,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心脏怦怦直跳,他回头看了眼,玛格丽塔和朱莉亚向他点了点头,握紧法杖,奥兰多也一手握紧剑柄,他推用力开门,门扉生锈的铰链上嘎吱嘎吱地响起来,摇摇摆摆晃动起来,露出可供通过的间隙,他们侧着身进了其中。
天很黑,但他能看到摧毁了城堡其他地方的大火几乎没烧到这间舞台一样的大厅,墙上满是拱形的窗户,木制的百叶窗在呼啸的风声中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忽然听到阴影里有动静,心猛地一跳,剑从鞘中拔出,黑暗中他看到金属的闪光。
“来者是谁?”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回响着,打破了沉默。
没有回应。
狂风吼叫着穿过城堡,听起来像一个受折磨的灵魂的呻吟。
他迈步向前,看见黑暗中又有动静,一滴水滴从天花板滴落在脖颈,从他的背上滚了下来,让他感到些许更深刻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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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不安分的灵魂出没于此吗?他又向前迈了一步,然后突然停住了。
你这个笨蛋。他摇了摇头,在远处的阴影中,有一面高高的镜子,它的表面有一条长长的裂缝,破的不成样子又很肮脏,不过他看到的还是他自己的倒影,这让他忍不住想笑起来。
忽地一阵大风吹来,墙上木制的破旧百叶窗忽然来回地开合着,结构嘎吱嘎吱地扭动着,与墙面撞击出与心跳节奏相似的声响,而巨大的落地帷幕在风中狂乱地飞舞起来,风从布匹间穿过时发出幽灵般的呼啸声,月光照亮进来,洒落在帷幕的间隙之间。
在光中,奥兰多与圣杯少女们看见了一把陈旧的战斧插在地上,这把双刃的战斧木制的把柄看起来像是被水浸泡了十年后又在阳光下晒干一样丑陋,战斧的斧刃上满是裂痕与缺口,但又隐隐有一种不可撼动的坚硬质感在其中,这柄战斧被月光照耀的瞬间,无形的深黯光芒流转起来,散发出一股糜烂花瓣的香气。
但玛格丽塔和朱莉亚感觉到了更多更糟的气息,那股糜烂的香气中散发着疾病的臭味,风停下了,四周攀附的植物却在摇曳着,像是被病人在被瘟疫折磨着,肿胀的黑色根茎撑裂了岩壁,一些夏天才有的细微声音在枝叶下响起,空气还是那么潮湿,却更令人窒息的浑浊,就像凝固的泥浆。
“腐化!”朱莉亚惊叫起来,挥手甩出一道绿色的光芒,但那道光在战斧面前炸开了,全无作用,一旁的玛格丽塔则痛苦地扶着额头,似乎在对抗些什么。
浑浊的深绿色在战斧上浮现,接着深入在砖石的地基中间蔓延,好像根茎一样。
奥兰多举起赤诚之剑向战斧逼近,不管到底是什么,既然是腐化之物就得对抗到底。
四周的植物散发出恶意的嘶嘶声,奥兰多走近到战斧前数步的位置,忽然脱力半跪在地上,呕吐欲浮现。
战斧延伸的绿意更加浓厚了,向着奥兰多缓慢涌来,奥兰多咬紧牙关撑着剑站起,准备向前逼近。
“除非你是觉得自己活的够久了,否则最好别碰那把斧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奥兰多惊讶地望去,接着近乎狂喜地看见弥昂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泰波克之翼在黑暗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