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正微笑着摇摇头:“不,落地的麦子不死。为你们种下的,可不只是光明的盾牌,更是武魂殿的种子。以后的修炼,也能加快。死,其实有时是简单的;可是壮烈的牺牲,一换一,乃至一换十,都是不值当的。因为你们以后要枝繁叶茂,当千当万。到那时,才是该落地的时候。”
说着,便又踏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说这番话,莫非是觉得,自己到了该落地的时候?
一边想,一边苦笑;或许像自己刚才说的,有时候死是容易的吧。这半年来,自己已经多少次想着死亡了;多少次想躲进彻底的黑甜乡的怀抱,来逃避这里的痛苦和这里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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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如果不是有仞雪在,他已经一鼓作气冲上阵去,被消灭了吧。
不过这也可以解释了,光正想着,为什么宁可燃烧自己的生命,也要留下千仞雪的几滴血。明明其实是不划算的;要付出的苦痛是万倍。可是强烈的冲动,却只允许他这么做,不容许他看到仞雪割开自己的血管。
如果说那本来就是自己继续活着的意义所系的话,那既然天平两边本就不平衡,这样恐怕也是应当的吧。
光正这样遐想着;他不停地遐想着。也不知道,究竟是当生命力的本源燃烧起来,那些虚无的念头便会涌上识海波浪的表面;还是说,他是在用这些翻滚的思绪,转移注意力,抵御身体的创痛。那仿佛骨骼被铁钉穿透的痛楚;那仿佛皮肤被烈火吞噬的灼烧;那仿佛五脏被斫轮翻转的奇异;那仿佛血液被创口放空的空洞。只有偶尔他才不会感到苦楚,那些时候,似乎浑身的伸进,和肌腱与筋脉,一道被切断,没有了痛楚,也挪动不了身体。
其实光正都不知道之后的几人,自己是究竟怎样做完仪式的;仿佛有一个更高的意志,拖着他的身躯,熟练地完成那些疼痛的动作。
“意志么?”光正忽然又想到了这一端;不由又摇了摇头——或许是真的摇了摇,或许又只是想象——自己从来不是一个拥有钢铁意志的人。所以刚才会犹豫,会犹疑。自己一向来充斥着理念,不乏那些崇高的牺牲语汇;可是自己真的有那样的意志么?恐怕没有;毕竟即使要赴死,似乎也只是逃避而已。
这个时候却有这意志牵引着,完成仪式,倒也……不错。虽然完成之后,最多只是拿下一个也说不上什么急用的冠军。但他又隐隐觉得,生命力本源越燃烧,之后的自己,只要还活着,便会是以前更强大的存在。
当然,这不过是他的一个奇怪信念而已,没有什么支撑。可是何必要支撑呢:之前支撑着自己的那一套信念,看起来那么的坚实,现在不是在塌陷中么?
就这样,不注意间,来到了最后一间,林丽芝的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