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来临,陶寒亭和常自在也相继回返,三人坐在一处交谈今日所见,常自在道:
“我远远瞧着那清灵山甚是巍峨,虽然不比槐山雄伟高耸,但气势可比咱藏风山要强不少,这灵地将来若是能夺回,可得乐坏小儿辈。”
常自在年岁毕竟还小,没出过远门,此番东返见识了诸多神丽,心里生出无尽豪迈激爽,想着全是回去怎么和同门师兄弟吹嘘。
陶寒亭则皱眉谈论:“狸子谷地势奇特,只需我们用心防守,清灵山上的人基本逃不出阵法封锁范围,我只是怕万一还有当年那批投靠柳氏的门人闯出来,咱们是杀是放?”
钟紫言捋须无言,没有回应他。
陶寒亭见自家掌门默不作声,顿了顿,恨道:“若真是遇上,该杀也得杀,谁教他们背叛赤龙门,甘做柳氏门犬。”
钟紫言依旧没开口,陶寒亭又道:“只是若要计划着收复清灵山,故旧之人虽然以前做了恶心事,但毕竟修的还是我赤龙道统法门,是生是死也得咱们说了算,断不能被仙居门的狗贼做主。”
三次发言,钟紫言能听出陶寒亭在试探他,亦能感受到陶寒亭心里还是希望山上属于赤龙门的故旧门人别出什么事,说的再明白一些,就是他心软了。
作为掌门,不论是气量还是胸怀,都得是一门之冠,这件事处理不好,远在槐山的姜玉洲这一辈同门师兄弟一定会心生寒意。
他叹了口气,对陶寒亭道:“无需忧虑,遵照师伯的意思,当年没随他离开的人一律不属于赤龙门正统弟子。”
陶寒亭脸色瞬间惊搐,“掌…掌门?”
钟紫言笑着摆手:“你莫误会,不是同门,亦不一定是敌人,他们若是愿意,还可做外门弟子,但不论如何,我得给槐山年轻一辈有所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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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体系,已然破碎,我如今被推为一门掌教,慈悲心需有,罚恶心也需有,你得体谅体谅我。”
陶寒亭赶忙弯腰执礼,“掌门大善,寒亭代那一干不成器的东西谢过掌门!”
这就相当于明说了,他是力主担保这山上当年叛逆的同门子弟。
钟紫言格外理解这种心情,就好像凡俗府门里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们,即便是日后各奔东西各惹祸端,到头来自己有了能力,还是愿意帮一把,因为人活着就是为一个情字,谁能无过,只不过把该承受的代价受了,也就差不多了。
五十多年过去了,山上当年那批没信陶方隐的人,恐怕早就吃够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