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狂暴的火灵气象在那如彀如笼的大阵中沸腾席卷,一寸寸山峦被抹平,溪水蒸发,不尽的灵植枯萎,楼宇倒塌,再也见不到任何生物。
与之截然相反的,此间天地中,那一座不住放大的巨大道人影象拔地而起,他周身灵光泛动,浓郁充沛的火灵力震撼人心。
在东南方外围观战的许多金丹修士暗自吒呼,更有两道元婴气息隐藏在云际乍舌,一莞尔女声蹙眉道:
“他这是把整个千叶山炼了啊。”
接着便有沉闷男音叹了口气:“可惜了那一山的千藤食星草几百年来给我宗创造的些许利处,自此以后,阎师兄便没这门进项了。”
做为化神宗门弟子,他们自然不在乎那柳氏族人是死是活,只是利益损失当下,多少心里还是不太舒坦。
“阎师兄和那人斗起来,似乎未占得便宜。”女修以一种好奇的语气与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这男修或许是有心事,也不做过多评点,只回了一句:“陈勰,哼……谁撞上这条疯狗谁倒霉。”
斜眼瞟了瞟云层底下老远观战人头攒动的那些练气筑基和金丹们,此人闭目不再出声。
他不在意看热闹的这些蝼蚁,而那些蝼蚁们,亦不晓得头顶上有大佬在督查此番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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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距千叶山东南不远,北河岭道间,服色各异,派系杂乱的各方势力或三五成群,或形单影只,都在望着西北面的景象。
此地是距离战场最近的观摩地,能来的,要么是胆大不怕丢了性命,要么是自恃修为了得。
人数最多者,还属那采晶山势力,此番再折返来的人明显比之前更加老练成熟,修为也更高,上次领头的董玉彪此时正站在那最高的坡道上,在他身前的一个白发老者身形清癯,样貌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捋须静默望着战局。
以这家势力为中心往东南方向蔓延,沿路上最少有二十余伙大股修士,前头没人浮空观战,后面的人也不敢造次,只有一些闲野散修隐藏在更远的树林里等待时机。
随着山上那法相愈发气势骇人,自南飞来两道金丹气息降落在坡道头,冲董玉彪身前那老者拱手:
“紫望道兄,没想到这事把您都惊动出来了。”
这人发色红黑相间,正是去了又来的武炎毒,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身侧带来了一位比他气息更隐秘的金丹修士。
“武道友,这位是?”
被唤作紫望的老道乃是当下采晶山掌事人,他在这浦阳河域算是地头蛇般的人物,多数金丹见面都得低一头见礼,而那人带着一张狐脸面具竟然负手立身,显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噢,这位师兄乃是小弟自神狐山结交的贵人,唤作王狸,他素来少言孤静,今日方来此地见闻异象,也有心观战,便由我请来看看。”
武炎毒介绍罢,那人冲紫望点了点头,自顾自看去千叶山。
武炎毒毕竟是要在这片地头长久的混下去,主动搭话道:“紫望道兄乃是此地魁家,可知这赤龙门到底是何种势力,小弟虽然来此不短年月,但孤陋寡闻,以往也少有听说,没想到他家能出得来元婴战力!”
采晶山传承久远,这紫望做了一辈子的地头蛇,被人遵舔惯了,捋须回忆少顷,道:
“老夫亦不曾料到他家还有翻身日。这家百十来年前在东面那荒野地福州有一处山门,说是传了四五百年,当时是一个唤作谢怀仁的道友掌事,我家上代倒是和他们有不少交往,可惜我与这谢怀仁脾性不对付。
当年柳氏联合其他几家谋划人家家业,我便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看,此时被那赤龙门找上门来,以后浦阳商行哪还有千叶山的份。”
这老头虽说被人舔惯了,但毕竟不是酒囊饭蛋,心里明白的很,坏话说尽日后不好相处,那就做个局外人评点一二,也不落他的面子。
武炎毒又不是傻子,他也知道今后这片地方的势力格局又要重新划分,只是侧面问问底细,又进一步细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