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正豪兴畅怀,借此宴一吐心中多年郁结不快,拉着书院教谕与麻子杯不断酒不停,直到面红耳赤,略显失态,想用文气逼退时未成想酒气反冲入脑,一下子被冲懵了,醉意浓重转而酣睡,幸亏麻子机智一把抓住,不然堂堂一县学正喝醉钻到桌子底下,那可真是斯文扫地,糗大发了。
深知学正性情的书院教谕与麻子招呼一声,便喊左右扶着学正辞席。途间书院教谕提醒麻子万不可私自处理御赐剑器,此类府库登录在册的剑器同功名一般都是难得之物,万万珍之惜之,麻子连连称是,将几位送至县衙门口惜别。
回身拿起一干赐物,麻子不搭理桌席上几位边拼酒边胡言耍赖的武夫无赖,与县衙几位文书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去归家了。
归家后已是黄昏时分,夕阳渐下。
书房中,麻子把那卷黄绢存放得当,便在书桌旁摸索这柄名为溪泉的利剑。缓缓抽剑,只见清冽亮荧的剑身被拔出,书房中似乎亮堂了许多,再看剑身似有清泉流光而过,荧荧华光明暗闪烁,剑刃云纹飘逸流转,剑格古朴夔纹。静观此剑,端的是好一口溪泉饮入喉,清冽气爽,溪泉,名副其实,好剑!
可是这匠造极品的话就超制了些,据麻子所知,七品散官御赐剑应是匠造中品。麻子不知道的是,他这两箱子华锦一上交,从郡府州府到县府,三大主官都被内廷大嘉奖一次,连带着那位早早退仕的刘大先生还直接跨升了一品,赐朝列大夫从四品上阶,不过作为闲野文士的刘老头可不稀罕这虚名。
君子佩剑,故称君子剑。可惜人心不古,那来那么些君子,但君子佩剑这传统被官府慢慢形成定仪定制列为国体,读书人非秀才功名以上不得佩剑游历出入四方,而官家赐剑须取中甲榜方可,不在名列者,得自讨腰包买把剑。
各郡财力不一,但秋考的甲榜总是寥寥数人,俗称廪生,廪生相公的佩剑具是御赐佩剑。
官家御赐的佩剑均是各郡府州府的匠坊千机堂打造,择优存入郡库府库。书生佩剑可不是胡乱来的,若是未取功名却堂而皇之佩剑,只会惹人嘲笑远离。功名乃国之名节大事,岂能嬉耍,佩剑逐渐成为功名的象征。
可苦了那些取中秀才又不是廪生的书生了,家境殷实还好,家徒四壁书侵坐只是自嘲,最便宜的剑器也要几两银子。当然也有不少穷书生“机灵”,到铁匠铺当苦力抵工钱赚柄剑器的也有,可惜谁能吃下这举锤打铁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