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道长不想谈血源的残酷无仁,本是压煞镇邪的正术到了某些人手里便是骇人听闻的邪术。
以他多半生的经历作证,他改变不了什么,官家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这是人心之毒,非教化能改变,非天理能改变,只有人力能改变,那便是遇之则杀,杀到痛。
麻子感知敏锐能察觉到玄青道长沉默悲苦中暗暗蕴藏杀机,或许他老人家回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了吧。
麻子有心缓缓这沉重凝固的压抑气氛。
“道长若是诚心买,那小子为贺咱重逢便诚心低价卖。”他郎朗笑意,惊醒了一时迷怔的老道长。
“仁义,二十两银子?”回神后的玄青道长谈到生意便是状态拉满,双眼精光十足,再无方才半点浑浊迷糊。
“老道长您说笑了,诚惠二百两银子。”某人笑眯眯的看着这位玉虚观脸皮不薄的老修行。
“亏老道方才还一番。。。你这?”
“老修行啊,小子感激您老一番教导,就这价钱我还添进了呢,不然谁要都是四百两。这可是大材留下的上品棺木钉啊,二百两不贵了,别看锈蚀得这么狠,方知浓缩的就是精华,这枚钉子的杂质被阴煞冲刷得干干净净,妥妥的法器坯子啊。”某人因成功转移话题欣喜。
“别说,别说透,给给给,给你,我说小麻子,你一书生,竟对这狡诈商贾之事通晓,不污了院里先生教诲?”玄青道长一听这,忙摸出暖热不久的银票,抽出几张摁麻子手中,深怕他说个底朝天。
一旁的李大少看到那根像铁凿子般大小的钉子还以为是大船上用的大号船钉呢,未料到竟是棺材钉,而老道长竟是宗门老前辈。
确如麻子所言,这根大钉子入手沉,斑斑锈迹虽难看至极,恰恰合了那句神物自晦。墓中尸煞阴煞早浑然一体形成一种莫名阴煞,经莫名阴煞久年洗炼后的定魂钉早已杂质剥离非凡物,俨然是一件精炼的法器坯子,回观里让炼器的徒儿们稍微捯饬下,便是观中重宝。
别看玉虚观占着偌大的西霞山,家底儿并不厚,除了每年缴税外,剩下的勉强维持传承,除了那支有观主象征意义的半灵宝符笔,剩下的法器满打满算不够一巴掌数。
玄青老修行宅心仁厚不愿待在观里颐养天年,老年奔波四方,为人扣扣搜搜,为的啥?为的就是在有生之年能给观里多添点家底。
玄青道长游戏红尘,半生潦倒零落,遇到啥好东西都是忙送回观里,让年轻的徒弟徒孙们领用,自己身上半个法器毛儿都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