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自任县尉半月后,便在县衙临街租了一套二进的宅院,徒步不消一刻便到县衙,方便得很。
夜半,小县尉辗转反侧,满脑子想的是案子,暮春时节,虫子叫唤的烦躁,索性披衣出门溜达。
古城因属于边郡陇西,自古以来宵禁成例,深夜的古城县街几乎空荡无人。
主道上除了俩三打更人就是夜巡的城卫行伍,碰见小县尉溜腿儿时纷纷惊异的停顿施礼,礼罢脚步再匆匆离去。
麻子继任县尉不到一整月,连绿城书院某些埋首读书读到迂腐的学子都知晓书院有位学子张牧之,鼎鼎大名如雷贯耳,手段甚是了得。
麻子信步施然,不知不觉来到城西的牢狱门口。看守大门的俩狱卒正打哈欠犯困呢,瞥见县尉孤身一人,猛地一激灵,醒了。
一位往门子里跑去报信儿,更机灵的一位小跑来到县尉跟前儿听候使唤。
麻子一路来思绪万千,以他几年前那个异域长梦的“阅历”来看,本该是简单的稚童失踪案子,但案情线索却扑朔迷离,那张大网太谨慎了。
他大胆猜测,这背后的力量可不仅仅是魔教“鼠辈”,甚至不仅仅是藏的极深的魔教“元老”,极有可能攀枝到平京的隐身大佬。
若真是如此,黑冰台秘卫能扛得住吗?敢追到底吗?他不清楚,他迷茫。
县尉心情不佳,一进牢房,当值的狱卒列队,精神抖擞。
于刑头冷水泼脸,压下宿醉的脸,内心惶恐快步上前迎接县尉。方才听传信,县尉夜探刑狱,拉着脸呢,心情不佳。
“老于今晚你当值啊?”
“回郎君,标下心系职责重担,夜寝难寐,日夜值守不敢半点懈怠。”于刑头挺胸收腹大喊。
好一大嗓门,把“梦游”的麻子叫醒了。
“哪来这么多花词,让弟兄们散了吧,我随便转转。”麻子醒神后,想着再去看看那条肚里有货的“大鱼”。
于刑头朝后摆手,贴心的后退一步,跟在麻子侧旁,随时听候。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明察,小民冤枉啊。”一位住进来才两天的牢房“新客”睡得轻,瞅见走廊里难得一见的大官下来探监,忙起身嚎一嗓子,不喊白不喊,万一成了呢。
能让冷面凶煞于魔头低头哈腰的不是大官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