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县的县尉曾是怀县君的同年好友,姓计,三十多岁。举子出身,前程远大,玉州人士。
两位好搭档延续的是何县君张县尉在任时的“规矩”,故而县衙上下拍手欢迎。
麻子进城时,头戴斗笠未遮面,只是微微露了下腰间悬坠的身牌,上等青玉雕琢的举子玉牌很好使,城门卫只是扫了一眼就过。
与新一届古城县领导班子不熟吗,故而未上门打搅,寻一处客栈放下行李后,藏身千机伞中的女鬼痋宁不便携带上竹山,留她在客房照看行李,便领着顺子向城北绿城书院奔去。
竹山绿城书院某院。
“韩岳亭,老夫可曾亏待与你?哎,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绿城书院山长尤可为手持一封来自韩夫子的绝笔信咒骂道。
离山长半丈远的韩夫子覆面趴在横案上一动不动,披头散发,右手握一杆竹毫,左手处有一青瓷酒盅。
看得出来,韩夫子在书写罢绝笔后,立马一口饮尽杯中毒酒,毒酒毒性甚烈,疼得他至死不放手中笔,似乎在与命运抗争。
韩夫子在绿城书院因才情隽永性情和煦广受诸多学子喜爱,他的课堂总是爆满。苦涩难懂的古文解义经他娓娓道来确是生动有趣,别有一番游刃有余的“自信”。
这正是学子们敬仰韩夫子的缘故。可惜啊,长明王携恩而来,韩夫子做不来那无情无义无恩无德之事,做内奸这种事又是“奇耻大辱”。
唯有一死。
书信的收信人是山长,亲启。
据信中所述,韩夫子当内奸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虽对长明王谋划竹山底一事不求甚解,但从蛛丝马迹中还是能汇总出几条关键信息的,皆在信中一一交代。
山长尤可为将书信看了又看,静立思索将近一炷香功夫,遂道:“老焦,你可是黑冰台退下来的老鸹子,我只求给韩兄一个体面,如何?”
一身油烟味儿的老焦头在阅信后,侧身俯视覆面于横案的韩夫子,看得出来饮完毒酒后浑身都在抽搐痉挛,那支很“脆弱”竹笔竟然没有被折断。
在老焦头眼里,韩夫子是位和蔼可亲谦逊和煦谈吐风雅的文士,很招学子们亲近,可是说无缺点,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一位居心不良的救命恩人。
“好。韩夫子昨夜身患疾病暴毙,但一应巨细老朽会以密信报至平京总府。”老焦头思索片刻回道。
“谢了,厚葬吧,葬在竹山。”尤山长心情悲凉,转而对那“狡诈”的长明王恨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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