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嗑嚓嗑嚓声大起,在静室中显得格外声响。
大头鬼吃鸡从来不吐骨头的,尤爱吃整鸡。
不消顷刻,铜钵见底,连口汤水都没留下,炖肉调配的药草也被大头鬼细嚼慢咽进肚。
将舌头舔舐下沾满肉汤的指头,随手一挥,铜钵哪儿来哪儿去。
“不错不错,手艺又精进些,鸡肉及骨香的味道更浓郁了,铁骨你有心了,大哥我很欣慰。”大头鬼舔完手指又上下舔舐嘴角残留的汤汁。
“大哥合口味就好。”铁骨瘦削的脸庞不动声色,惜字如金。
“铁骨你?哎。你我不是亲兄弟胜似血亲,若不是苦婶儿五年的照拂,我大头鬼活不到今天。你是苦婶儿的亲儿,我就是苦婶儿的干儿。”面目狰狞的大头鬼用嘶哑难听的嗓子说着温馨的家常。
大头鬼抬头见铁骨仍沉默不语,似乎也习惯他的沉默寡言,便又自言自语道:“前几日我心血来潮,让红衣同和尚一起外出赚点家底,如今日渐心神难定,鸡鸣山恐有不详发生。”
大头鬼在三四岁时被遗弃荒野,凭借天生的趋利避害异能苟活于荒野数年,后被苦婶儿遇到带回家中重新习语熟食。
悲惨的童年经历,与野狗争食的凄惨过往,并没有打倒大头鬼,是苦婶儿用母爱温暖了他的内心世界。
大头鬼能聚拢一群性情各异的邪修,无他,一片赤心罢了,深得弟兄们敬重,甚至光头鬼的贴己钱大半都在大头鬼手里存着。
性子憨直的光头要不是整日吃腻了鸡肉也不会烦着大哥要跟颜红衣去见花花世界。
“小弟通知他们回山。”铁骨作势欲起。
“不用。”大头鬼探手虚按,便将一丈外铁骨大半立起的身子重新按回地上。
“近几日我每每尝试收拢心神时便觉芒刺在背,甚至几次还惊出一身冷汗。此事于鸡鸣山大不详,他们不在山里最好,铁骨你即日收拾细软速速下山去吧。”大头鬼抬眼凝望着静室内的横梁脸色凝重喃喃轻道。
“大哥!”铁骨闻后心惊,脸色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