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楼中庭的舞台侧前排处。
“二爷快看,是那小子。”一眼尖的跟班儿提醒道。
顺着跟伴儿手指的方向,崔二少再次见到那位口齿伶俐的穷酸。
前几日他领着一帮弟兄在十里无定河的诸家青楼赌坊打卡,睡“花魁”,赢银子,好是快活。
珍馐吃多了总是厌了,今晚又来到怡红楼寻欢。
倒是还是年轻啊,不学无术的崔二少至今文不成武不就的,耳力惊人却把那赌技玩得溜溜,曾拜一位民间奇人单臂瞎眼汉为师,学了些千术皮毛。
在赌行里被尊称“小赌神”。
好在他脑子也透亮儿,虽借家势之威但总在那些手眼通天的大赌坊里赌赢百把两银子后便收手退场,拿着赌赢来的银钱再带一帮弟兄到画舫青楼吃酒寻欢。
赌风“优良”的崔二,深得那些赌当掌柜的“信任”,好吃好喝地供着。
京城里的一帮烂赌鬼将崔二少奉为鸿运童子,鸿运童子嫖过的姑娘誓要狠心花钱眠一回,与那鸿运童子结为连襟想必能转运呢。
崔二邪笑几声起身摇摇晃晃来到麻子座前嬉笑道:“哟,这不是桦南来的张相公吗?有佳丽在旁侍应着,自在啊。”
崔二少是纨绔又不是傻子,着人试探后便打听到麻子的住处,一家江南巨商开的客栈。
还从客栈柜台那儿打听到麻子的登记牌子,跟那讨厌的尤青阳一样都是功名在身的举子,作为学渣的他天生对那些学霸不对眼儿。
“呀,这不是崔小赌神嘛?怎么滴,不在赌坊里大杀四方,浑身刺挠到这儿找刺儿呢?”麻子慢悠悠嚼着一旁清倌儿喂的蜜枣含糊不清地反问道。
麻子一听崔二少喊他张相公便知道这京城土着八成将自己的底子摸个清儿,极可能是自己住宿的客栈泄底,可惜他喊的不是张郎君,不然就不会再寻自己玩个“自取其辱”的套路。
“嘿嘿,小爷在京城混得薄名,怎么这怡红楼是归张兄罩的?还不许小爷带兄弟来寻欢吃酒?”崔二嘴里喊着相公但一脸狂傲,知道麻子肯定背地里也打听过自己。
要说别地儿一位举子可是稀罕,可搁在这大魏首善之地的京城中,啧啧啧,不见得。
秀才多如狗,举子满地走,就连那“待业补位”的进士也能在大街上一块石头砸中两位来。
书生才子在京城还真不稀罕,坐落在平京西郊香台山的平京学宫里的学子起步便是秀才。
再者,偌大个京城,书院又不是只学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