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的烂赌鬼们是兴奋得脸红脖子粗,然而坐在赌桌前的麻子却一脸淡然,似乎眼前这堆银子是一堆黄土,丝毫没惹来他的“青睐”。
久在赌场察言观色的掌柜的此刻心里有点犹豫,不知是继续放线钓大鱼还是此人乃是扮猪吃老虎?
拿捏不住那就试探一番。
“呀。公子今儿赶早真是赶对咯,财神爷起得早,跟着您进门了呢。公子玩得可尽兴?这楼上的玩法更多押注更大,要不要?”正待掌柜的请麻子上楼时被他示意打断。
“不急,这一楼大堂挺好,掌柜的,本公子也不瞒你,到你这里来是躲雪的,外面下雪呢,路滑。一层大堂按最高的押注来,本公子身上不是还有这件狼皮大氅嘛。”麻子故意笑道。
他早看出来这老东西的眼神儿老往自己身上瞟,本来还怀疑他是个老兔子呢,敢情是误会他了,这老赌物事看上自己穿的这件由驴头狼的狼皮直成的大氅咯。
哼。这可是河阳县“制衣大师”柳玉环柳大掌柜同天海客几位楚国资深绣娘一同忙碌了五日才精心制好的大氅,不卖,多少钱都不卖。
这件由山中恶兽驴头狼舍命赞助的大氅一“出世”就被那东海壕门李胖墩看上,扬言要着人寻上几头驴头狼制个更好的大氅来比一比呢。
快两年过去了,至今没消息。
善义坊同无定河其他赌坊一样,一层大堂最高的押注一次是十两银子,加倍至多不超过四十两银子一局。
制定这么个规矩就是“保护”贵人们刚玩的心态,万万不能崩太多。
耍了这么久,麻子感知灵敏也觉察些门道儿来,若是上次在怡红楼同崔二赌,那崔二凭的是耳力真功夫,那现在麻子把把赢凭的是观微的感知。
他没有作弊更不会千术,只是总结出些倍儿有用的规律。
善义坊门外的雪花飘得更紧了,但大堂里赌坊掌柜和三位侵淫赌桌多年的荷官都紧张地浑身冒汗,大清早的精神不佳,手边的汗巾都湿透咯。
赌桌对面的麻子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冷淡样子。
旁观的烂赌鬼早跪在地上拜麻子为财神爷爷,大喊着财神爷爷大驾光临,诸事皆顺,六六六豹子头那种大顺。
虽然这帮烂赌鬼曾经在由善义坊特别推出的“老带新”酬宾大活动中帮了赌坊不少忙,但此刻赌坊掌柜在仇视他们。
大家都没发现这位贵公子玩老千,连养在赌坊三楼的玄门真修也没出声警告,更说明公子貌似“真”是财神爷,鸿运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