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河寨经过多年扩建,大半是在河滩上,最快捷的办法便是用粗木往河床上打桩再铺装往上搭建。
此间的无定河畔是一片浅滩,水位最深处也不过两丈余。由十里河寨的诸多“规矩”弄来巨木粗木像鸟儿搭巢般把河寨扩建成占地占据河数千亩,河上建筑最高到五层的“城寨”。
体量何其庞大,常居河寨的人口鱼龙混杂,几乎有五万众。
京兆府的历届府尊不是没动过心眼儿,光五万众的衣食住行一年就是一笔令人垂涎的巨款,京兆府能做的就是加税。
可税款不能无休止地加,历届“短命”的京兆尹短就短在这十里河寨的税务上。
小书生等人从那货船下船后便没再去上别的货船“逛”船市,随心悠哉游走在码头区,曾经粗粝坚韧的原木早被人摩擦得光溜平滑。
任谁见到这厚实平滑的木板都察觉不出这曾是带皮的树干铺装的。
想来当年那些人也挺有魄力的,能搞到这么多耐湿且木质坚韧的粗木巨木“搭窝子”,所耗钱财是小事,公心比私心还要大几倍。
这才是小书生佩服的地方。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岂能用一句利弊概之?
麻子在前信步游走,目及所处无一不是遮风挡雨所用,心里不住暗叹,当年能说服这么多性情桀骜“江湖大佬”的河寨建设发起者定是胸怀天下心有丘壑的大哲。
世间谁最苦?
百姓也。
万民中谁最苦?
无家可归的苦命人,无田能耕的农夫,无。。。
一行人走马观花地从码头溜到里街,一声爆响如惊雷令麻子骤然回神儿,不想这些个沉重不堪的念头,转而看向“雷声”处。
嚯嚯,一尊宝瓶式的铁罐子,下面生得是柴火。
爆米花?
米香味儿四溢。
价儿真贵。
周边一群群守着铁罐子闻味儿的孩童。
这一罐子米花儿不到半斤重,敢要二两银子?
在麻子老家一两银子的货值大着哩。
小书生随手买走惊醒他的那一罐子爆米花,给周边的孩童们分了,自己同苏大少一人抓一把,漫游于街市上。
在得知短刀价值连城后,老罗头脸上半点悔意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