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年轻人的模样像极了她心里久久没放下的人儿。
谁说村姑不怀春?
十六七岁的青春是欲望炽烈的青春。
眉毛,眼角,鼻梁,嘴巴,都很像一位故人,就跟一个模子里翻出的那种像。
真像啊。
当年她出事时有十七岁,还云英未嫁,虽是远近乡里的一枝花但在她们那里已经算是村里老姑娘了,要被村中长舌妇说闲话的,能拖到十七岁自然有缘由的。
也不知沈郎考中秀才没。
呵呵,也是啊。
如今怕是连沈郎的孙孙都埋土了。
大概他早忘记了吧。
伞女凝望着远处碧空悬而不动的白云,一时看的痴了。
那朵白云忽而变成沈郎的笑脸,似乎在跟她说悄悄话,忽而散开又变成山溪巨石边一对男女偷偷摸摸的甜蜜场景。
爱情的甜比蜂蜜还甜。
爱情的苦甚过黄连。
谁说鬼物无情,谁言鬼物无泪。
而岁月悠悠常常带来一种恍惚感。
这年头百姓活得累,更不提山里的村落,女孩早嫁,男孩早早成家,举目遇到的大家都透出一副早早被生活压抑的成熟。
难得山村有几家家境可以能养得起读书的娃,更难得的是读了书知晓了好多道理的男孩依旧与土里土气的山村姑娘两情相悦。
只是世事无常啊。
有珍惜的,留恋不舍的,遗憾于怀的,甚至怨恨的,但总归在岁月漫漫中释然的。
伞女眼角滴落的鬼泪还未落地便化作一团团鬼烟消融在淡淡的林雾中。
鬼泪出自伞女的本元,但伞女的本元并未随着几滴泪而减少,反而真身中的鬼骨又凝练化实了些许,半虚半实的双臂在鬼雾萦绕中不断溃散凝实。
此间,伞女犹不知自身的道行蹭蹭地涨了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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