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教头笃定张公子若替排帮说项,定能让黑冰台高层答应。
再者,张公子非凡夫俗子,一身修为模糊得很,出手极少,一出手便是大动劲儿,想来也是缺资粮的,最后,还有梅山十万山民排帮客的“友谊”。
凉亭中。
“不能妄言唯首是瞻,但待之亲朋,梅山十万山中客,乌云山黑鱼河见证,我梅老三敢胡乱厥词,但叫我百虫噬身,百兽粉骨而死,永世不得翻身。”梅老三起身,右手过顶,叩无名指捏手势指天誓道。
“诶诶诶,梅教头万万不可,不必如此。牧之晓得其理,此事,嗯,应了。”麻子摆手阻止。
“张公子高义,梅老三代十万山民叩谢恩公大恩大德。”梅老三见势立马叩拜致谢。
小书生伸臂扶起。
“梅山山民排帮生计艰难,牧之能效几分力乃是印证圣贤所训,不必言谢。”
若不是排帮排头穿着奇异被文人所不喜,梅老三都想带着他们来梅园登门拜访,不过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
麻子老家的南屏山往南,深处也住着不少擅于奔走山水间的山民,山水险恶,山民不得不聚村结寨,当地官府缴纳税赋时往往让村寨的头领用那些最值钱的虎豹皮毛抵税,还得亲自送往临近的镇驿。
一张上好的皮子却在纸上写着虫蛀鼠咬,破烂无毛,虎皮一张,啧啧啧可怜啊。
种田的缴粮,打猎的缴皮子,采药人用药草缴税,在那些人眼里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却不知这其中隐藏的危机,种田的遇到荒年灾年咋办?打猎的身陷兽口,采药的命丧悬崖。
微末草民的生计从来都是不堪重击的,稍有不测便会墙倒屋塌。
麻子小时候村里就遭过蝗灾,满天飞舞的飞蝗,把庄稼的青苗啃个秃秃,着实让村里的叔伯们哭晕在地。
孩子们倒是吃得欢,烤焦黄的飞蝗是香,但扛不住能当饭吃啊。
麻子就因为捕捉毁庄稼的蹬倒山,一种绿油油的大蚱蜢,不止一次被刺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