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钱塘潮,浙翁声价泼天高。
尽教四海弄潮手,彻底穷渊辊一遭。
楚国南海,正值月圆涨潮之时。南风潮涨,西风潮落,又恰逢雨季,大雨倾盆而落,将浅滩变成深渊。
这种鬼季节,人们都闷在家中赏风听雨,谁还会跑出来做落汤鸡?
“轰!轰!”
还真有!
只见南海附近,隐隐有炸裂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似海浪掀天,也如千军万马之咆哮!
是两名绝世强者正在比斗!
只见两道人影手持利剑,于圆月暴雨中不断的拼斗。兵刃相交间,竟盖过水流奔腾宣泄之音!
“很好,你已强过我当年。”
二人是师徒,方才只是喂招试探。只见二人快速于虚空中遁走,进入海滩旁的洞穴避雨。一点烛火摇曳不断,映出了这师徒的面容。
师父,竟然一点都不老,甚至最多不足三十岁的样子。只是眼中的内敛之光,与沉寂似水之气已经表明,这人已饱经岁月之苦难。若在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他颚下,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廉邢,弑神社掌印人!
而另一人,便是他的唯一弟子,廉觉。
这廉觉岁数不大,顶了天二十出头,可五官长相极为出挑。发色乌黑,面如冠玉,五岳丰挺,相貌堂堂。典型的南人北形,男生女相。且一呼一吸间,仿佛不远处的海浪都随之涌动,四海安宁否,皆在其一念之间。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觉,你该出去闯荡了。”
说罢,廉邢与廉觉褪去湿漉漉的外衫,在洞穴内换上干燥衣物,可就在廉觉更衣之时,却见其脖颈处挂着一长命锁,上刻篆体一字:仙。
“师父,您当年也是我这年岁出去的吧?都去哪了?我这次出去,把您走的路在走一遍。”
师徒二人感情极好,廉觉更是有些性子跳脱,活泼中带着吃瓜看好戏的意味。廉邢很少笑,甚至在弑神社内,从来都不会笑。可只有在廉觉面前,廉邢才能笑得出来,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只见廉邢摇了摇头,从洞穴阴暗处拿来包裹丢给廉觉道:“人人机缘不同,路也不同。我的路,你不能走。你,该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
……
楚国江南豫州,临近开封府附近,行经约十里路出现一座翠绿盎然大丘陵,丘陵谷涧内花香弥漫。
廉觉风尘仆仆,背着一柄古剑,双手提着大量的礼品进入丘陵深处。只见一处桃园映入眼帘,一排竹屋依壁而筑。四周百丈布满桃花林约有人高,桃花朵朵绽放争艳,处处鸟语花香,数十种不知名的艳丽彩蝶满天纷飞,十来只麋鹿就地吃草,一群大小猕猴活蹦乱跳,其他温顺的动物不胜枚举,居然互不侵犯,呈现一片共处祥和,有如一幅世外桃源如诗如画意境。
“觉哥!”
溪水潺潺间,二十出头的青年手持两尾大鱼推筏赶到。见到廉觉现身此处,当即一个熊抱过来,差点把廉觉勒死。
“菜猪(蔡竹)!你丫轻点,我又不是练外家的,没那么好的身子!”
挣脱开蔡竹的熊抱,廉觉将礼品放在地上问道:“你爹娘呢?”
“上个月日月同天,我爹娘照旧吵了一架。一个回了开封找舅公诉苦,一个上山闭关。这不,家里都没米下锅了,我都得捕鱼果腹!对了,觉哥你怎么来了?这时月,你不都是躲在海边练功吗?”
“别提了!”
廉觉与蔡竹年岁相仿,就连五官也有那么点相似,甚至打眼一瞧,不是亲兄弟,也得是堂兄弟那般,血脉相连。
只见廉觉与蔡竹并肩坐在河边,呲牙咧嘴的诉苦道:“我师父嫌我吃的多干的少。懒就不说了,脾气还不小。这不,把我赶出来,让我自力更生。这第一份差事,就是暗中保护咱楚国的皇后回娘家。要我说,那皇后肯定是有点什么大病!到了开封后,也不封赏亲友,反而躲在他们齐家的高楼,坐在窗口一坐就是小半天,也不知道在那寻思着什么。”
“合着觉哥你都混成禁卫军了?这可是美差呀!”
“美个屁!在站几天,我都成站仪仗的废物了!我已经请辞了,好不容能够享受自由,必须天南地北的好好逛一逛!”
看着廉觉如今的‘自由自在’,蔡竹一脸羡慕的问道:“那你打算下一站去哪?”
廉觉左右瞧了瞧,确定四下无人后,做贼心虚的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去北海吗?嘿嘿,正好你爹娘不在!”
……
……
盛夏北海,海风熏醉,百花争艳。
已经二十年了,北海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繁华昌盛。只见这世间第一孤城,如今再也没有孤寂之感。反而人山人海,繁盛恰似一国之都。
“北海,真好啊……”
一间客栈,坐落于北海城中心。牌匾横挂二字:隆升。
客栈高层,一扇木窗半开,大秦皇帝赵忆君,坐窗俯望,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与繁花似锦的景象,由衷的感叹北海之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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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少爷!‘老爷’已经开讲,我们该过去了。”
秦国‘振邦二老’,紫封玄与曾静,这二十年来苍老不少,但恩宠绝世。不光子侄封侯,就连皇帝出巡都将二人带在身边。
“你们说,他能认出我吗?”
赵忆君不为所动,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城西人流。曾静与紫封玄对视一眼后,率先发问道:“少爷希望他认,还是希望他不认?”
“不知道。”
说罢,赵忆君接来紫封玄的斗笠,将陌人如玉的面容遮掩,缓缓下楼,打算去城西看一看自己苦思二十载的父亲。
“哒哒哒哒哒……”
一辆王驾战车,打破客栈门前的喧嚣,冲散人群,直奔城西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