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弧度扩散开，看到这孩子长得这样好，出云粹很欣慰，她温柔了一些，轻声道：“只是觉得惠长大了，长高的太过迅速，像……雨后的小树苗那般蹭蹭的长。”

她没脸没皮的笑，“比姐姐想象中还要高了一些，已经是个大人了。”

伏黑惠眉毛压低，很无奈的看着她，他还在考虑要不要用这个称呼，怎么对方就自顾自的这样自称了呢？

不过，被说已经长成大人了，伏黑惠有些不自在，脸上的神色别扭，他不再看着出云粹，视线没什么目标的扭向一侧茂密的树林，声音很小。

“哪有，”他说，“距离成为一个大人还需要几年呢。”

出云粹短叹一声，手从他的头顶落到肩膀上，她用力的拍了拍，露出一个很无语的表情，“你这家伙，不要对什么事情都这样较真好不好，这样就一点儿都不可爱了。”

伏黑惠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嘴里嘟嘟囔囔，“我本来就不是可爱的孩子，不然也不会被他们抛弃。”

笑容凝固在了出云粹的嘴角，她以为这些年伏黑惠已经适应了没有父母的日子，但现在看来，好像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也对，不是什么人都像自己这样没心没肺的。

见出云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错愕，伏黑惠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有些懊恼自己刚才说的话。

能够见到平时轻易见不到人，本不应该说这种令人扫兴的话，可他没忍住，一时口快就说了出来。

他发现，其实他的心底有很阴暗的一面，或许并没有真的为自己说了这样的话而感到懊恼，或许，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让出云粹不自在。

他应该对这个女人抱有感恩和感激才对，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这样，可情感却在反方向叫嚣，叫嚣着让他说些刺痛对方的话。

【你和津美纪一度将她当成亲人看待，可她随意的就将你们丢给了当时来说算是陌生人的五条老师，简直太过分了。】

内心深处，有一个邪恶的声音一直在对他重复这句话，可他又清楚的知道，那个邪恶的声音就来自他自己。

他没有资格这样对待她，对方不过是津美纪妈妈的朋友而已，根本就没有对他们好，抚养他们的义务，可是她那样做了，且半途而废。

在他们姐弟把摸索中领悟出来的亲情全部给了她之后，她却抽身走了，走的干净利落，一走就是四年，甚至更久，她将他们扔给五条老师，扔的十分彻底。

过去他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直到有一次看到电视上一个关于心理解答的节目，看了心理医生的分析，他才知道自己这种讨厌的行为背后究竟寓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