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很少看到姑父的字。
只有上大学那会儿,见过一回。
那时姑父让张九敏到大学给她送生活费,半旧的信封,鼓鼓囊囊的现金和薄薄的一张信纸。
信纸上的话很短,情谊很长。
姑父叫何夏好好学习,何华上高中有姑姑陪读,她什么都不用操心,把书念好就行。
这次小纸条上的字更少了:夏夏,收着,你妈要问,就说给了六百。
何妈妈给张九敏包的一千,如果何夏按照六百汇报给何妈妈,加上何华的四百六,在何妈妈看来,一来一回,有来有往,账目也算平了。
姑父的装修小队不愧越干越好,人心拿捏得准准的。
何夏抽了六百出来,熟练地夹在一本教育理论的书里。
何夏摸着书脊,心想过几天再去街上,又能囤一批旧书了,不知道旧书店的老板有没有收到何夏要的旧教材。
何夏要旧教材大有用处。
一是收集癖犯了。
二是以前的旧书,特别是理科类的教材,内容反而全面些,现在的课本改版后删减不少,为的是启发学生思考。
这是从前学校里的一个老教师告诉何夏的。
何夏想着收两套旧课本,一套给张九敏,一套自己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