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壮背影,林东笑了笑,怎么觉得二壮哥像个小孩似的,说个不高兴就来脾气了,看样子老孙夸了我两句,他还吃醋了。
第二天,二壮还真的没去包房组上班,本来是安排好他管搅拌砂浆的,瓦匠师傅们都来齐了,注备干活了,没人拌砂浆,这活儿怎么干,瓦匠师傅是不能干这活儿,因为这是小工的活儿,户里给开的工资,师傅小工不是一样多的钱,拿着师傅的钱,干小工的活,户里会认为吃了亏,会矫情的。
“东子,来,你来拌砂浆!”
老孙招呼着林东,嘴里气哼哼的唠叨着:“这个二壮,不来上班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有个安排,也不言声,就不来了,不来不来吧,想来还不用了,楞头壳脑的,干活没眼力见,快下班了,拌了一大堆灰浆,用不完下午上班不是凝固了吗,你这不是给人家主家糟践东西吗,一说他,他还不耐听,没多大出息!”
林东这才明白,昨天二壮哥为什么那么生气,原来老孙批评他了,按说老孙说的没有错,就是他这个态度,二壮哥受不了了。
“老孙大哥,要不等下了班,我去找找二壮哥,让他还上班来。”
林东直起腰,擦着脸上的汗,大声说到。
“别去,别去,他爱来不来,人家主家也不乐意了,告诉我别让他来了,竟祸祸人!”
林东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和二壮哥一起出去找活干,好几年了,他人挺好的,不像别让说的那样,他就是有点粗心,也不是成心给人家糟践东西,二壮哥不来上班了,自己跟这些人也不熟,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反正是不舒心。
还有一个原因,每次出去蹲活,都是二壮哥和雇主联系好了,谈好工资,再叫上林东和他一起去干,要是人家只用一个人了,林东就不能去了,他也不去,两个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二壮从来没丢下他自己一个人找活干,现在二壮哥走了,林东感觉到有些孤单。
最主要的,也是林东克服不了的事儿,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难与这些受大累干活的人沟通,这个群体他总是融入不进去,并不是他有些文化,看不起他们,那些人经常会说出一些粗俗的大实话,他还能勉强认可,而那些别人听了会哄堂大笑的低俗的笑话,林东实在觉得刺耳,可二壮哥呢,确和这些人很聊得来,跟林东说话的时候,又像变了一个人,文邹邹的,他也上了两年的高中呢,不知为什么,到了高三,他说什么就不想上了。
林东经常在心里默默的劝自己,学说话,学普通人说话,学社会最底层的人说话,不要总觉得自己有些文化,那什么也不是,换不了饭吃,既然选择了两肩膀扛个脑袋受累干活,就把这些统统扔到一边,别让别人总觉得你是个另类的人,与大家格格不入!
每当林东这样劝自己的时候,身体里就仿佛跳出来另一个自己,然后是自己跟自己抬杠,林东呀林东,为什么要改变自己,你比他们优秀很多,为什么要丢掉这些优点,降低到和他们一样的水平,仅仅是为了合群吗?这样做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