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至天明
广灵县矿场内……
“什么!那狗杂种竟敢逃脱!”
李丘泽的咆哮如同被囚禁的猛兽猛然挣脱锁链,他站在那张狐裘覆盖的床边,脸色涨得如同熟透的番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一切阻碍他意志的存在化为灰烬。
虎二站在一旁,面露难色,他深知李丘泽的脾气,此刻只能小心翼翼地劝解:
“李爷息怒,那公子哥能逃多远?广灵县四周皆是咱们的地盘,他要么迷失在茫茫山林,成为野兽的盘中餐;要么,便是插翅难飞,迟早会被咱们的人擒回。”
李丘泽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思索,怒火似乎被这番话稍稍平息,但嘴角仍挂着一丝冷笑,声音冰冷如冬夜寒风:
“逃?哼,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待大哥将他擒回,我定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蚀骨之痛!”
言罢,他抬起眼皮,目光穿透窗棂,投向那渐渐泛白的天际,仿佛能洞察时间的流转。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淡淡问道,语气中却威严无比不容辩驳。
虎二连忙抱拳,躬身答道:
“回李爷,现下应是卯时初刻,门外那些贱民正翘首盼着,等领取月钱呢。”
李丘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让他们多等半个时辰,辰时再去发放。我倒要看看,这些平日里唯唯诺诺的贱民,是否真敢心生反意!”
说着眼中闪烁一抹血光,这是他临时起意也是他的泄愤之举动。虎二应答了一声,便恭敬的退出门去。
而李丘泽则是站在屋内,眼中不停的思索着什么。
半个时辰后………
原本此刻应该正在挖矿做工的县民却还是聚集在矿洞之前。每个人饱经沙土的脸上虽然有了焦急之意,眼神里却无任何愤恨之情。
他们精神有些疲惫,虽然是大早上的,有些青壮却开始打起了瞌睡,虽然困倦,但还是摇摇晃晃的站在矿洞前一息也不敢分神,就这么望眼欲穿的看着李丘泽那安静的木屋。
终于踏着清晨的余晖,李丘泽带着身后的手下不疾不徐的从木屋的方向走来。
所有人看到皆是面色一肃,宛如一个个忠实的信徒一般。就这么看着李丘泽来到了巨石上,站在了他们的头顶。
而李丘泽此刻却是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声音中都带着些许的威严,口中说道
“此矿山是天赐之物,将于我们广灵地界。诸位用心采矿,老子一定护诸位衣食无忧!可若是哪位觉得辛苦,想跑,想闹事的,也请各位思量清楚!”
话音落下,数百县民无不诚惶诚恐,面带央求之色乌泱泱的全部跪下,口中齐喊
“我们不敢,李爷慈悲!!”
李丘泽看到这样的反应,满意的点点头,也确定了这批百姓依旧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随后他朝着手下挥手示意,口中吼了一声
“好!那么就开始分发月钱!”
………………
晌午,暖日当头,所有矿民该吃食的吃食,该睡觉的睡觉。方大叔则是眼中带着惋惜之情接过妻子送来的面饼。
那妇人,一袭素白裙裳,在尘土飞扬的矿区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脸上淡施脂粉,更添了几分不染尘埃的纯真。
她轻声细语,试图抚平丈夫心中的忧虑,却不知自己也是这乱世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孩子他爹,究竟怎么了?”
她的声音里藏着关切与不解。
方大叔抚摸着身旁女儿柔顺的发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唉,徐娃儿不见了,怕是逃走了。这世道,离了咱们这地界,他能去哪儿?只怕是要落入那些恶人的手中,受尽折磨啊。这孩子,怎就不懂,只有在这李爷的庇护下,才能求得活路……”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与无奈,仿佛是在为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默哀。
方乖儿,这个小小的身影,却拥有着超乎年龄的坚定。她仰起稚嫩的脸庞,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啊爹,不会的。哥哥答应我了,他不会跑的……”
她的声音软糯而坚定,似在用她全部的力量,去守护那个未知的承诺。
然而,这份纯真的信念,很快就被一阵粗暴的呼喊打破。
“方家妻!过来!爷我今天心情不好,快点!”
李丘泽带着两个手下,如同阴云般压了过来,他们的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仿佛连这温暖的阳光也无法驱散他们身上的寒意。
妇人面露难色,虽然一月一次,三年来为了娃儿她已经习惯了,可当着他丈夫和女儿的面还是感到了无比的愧怨之情。
更何况李丘泽毫无顾忌的话语已经让数百名的县民都被惊动,眼神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方大叔依旧不管不顾的吃着媳妇送来的面食,根本不管妻子眼中的羞愤。
两息过后,李丘泽好像不耐烦了,那眼神轻蔑带着不耐,口中又大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