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这话该说给宗政渊听。”桓辞冷冷道,“从郢都到蒲州的路上,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难道你没有看到吗?他只管自己享乐,只知道内斗,他才是最应该流血的人。”
“你说的没错。”伏慎重重咳嗽了两声后附和道。
桓辞张了张嘴,被他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那你为什么?”她低声问道。
“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总要试过了才知道能不能做到。”男子的笑容有几分苦涩,然而黑暗中桓辞并没有察觉到。
她忽然想起了从前的一件事。
那年她扮作男子在书院里上学时,伏慎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那是她第一次摸箭,她和伏慎被分到了一起,之后要与另外两个男子比试。
介时伏慎还是个半吊子,而她又是个一窍不通的。她不想上去丢人,所以很早就打算放弃。
结果伏慎因此将她好一顿骂,一下学就拽她去靶场练箭。
虽然他们没赢了比试,但他二人的箭术却是进步了不少。这些年桓辞无聊时总会去练箭,如今也算个中高手了。至于伏慎,看他那日朝宗政彻射的那一箭,便知道他必然勤于练习。
“我困了,我想睡觉。”她打了个哈欠,挨着伏慎坐下。
昨夜刚睡下就被吵醒,路上又因为心急没歇片刻。如今看到伏慎还活着,虽然二人被关在这里,可她居然松了口气。
能和他死在一起,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她轻轻靠在伏慎肩上,没一会儿便放松下来。
男子身子僵了僵,在那一瞬间几乎忘了呼吸。感觉到桓辞越来越重的脑袋,伏慎便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
她似乎在做梦,不停地说着梦话。只是声音太含糊,又或是他实在太不清醒了,竟是一句都听不清。
身上越来越烫,胸口也越发难受。看着沉睡中的女子,伏慎仍旧默默忍着。然而有些事终究是忍不住的,终于,他开始剧烈地咳嗽。
这动静立即惊醒了桓辞。
她惊讶地张望着男子模糊的轮廓,伸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不用管我。”伏慎握住她的手移开。
“这怎么能行?可惜我只带了金疮药。”桓辞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