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恩阳带着自己的人把剩下的石块木块等等的边角料刚收拾好清理出来,带着人从宅子里一出来。
下一刻,东湖脸上面巾一带,带着十几个拿着水桶、木盆、布巾子的丫头婆子,鱼贯而入,无缝衔接。
一进宅子就分散开来,不用东湖吩咐,少则一两人,多则五六人,自觉分散到宅子各处。
搬抬、归置、打扫、擦洗。整个过程有条不紊,一丝不乱。
这一幕,把胡恩阳这一行人都给惊着了。他们这些年到处接单上工,虽然在镇上的时候多,也去过县城府城给那些大户人家做过。
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家规矩大,下人也都是学过规矩的,做事自然有一套章法。
但是,东湖她们却再一次刷新了他们的看法。原来大户与大户之间,也存在差距,而且还不小。
“恩阳老弟,这是东家准备好的工钱,这几日大家费心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几天。”
十五单手拎着一只包袱,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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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恩阳知道明宣礼出手大方,十五随手拎着个包袱的样子,让他莫名有种被人盯上了的错觉。
工钱是提前谈好的,没日没夜的辛苦了好些日子,也确实是自家该得的。
胡恩阳道过谢,走到一边准备就地跟大家分酬劳,难得东家大方,他也愿意让大家早些拿到钱。接过包袱,一上手就觉得这个重量不对劲,赶紧打开一看,白花花的银锭子,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十五,这数……不对吧?”
十五就站在门前等着,以防东湖那边需要人手。听胡恩阳说银子不对,眉头皱起,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接着就怀疑是有人背地里做了手脚。
“哪里不对?是少了?”
“多了,还多了不少。”
还没点过数,不过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多出来的肯定不是少数。胡恩阳也很忐忑,东家给银子少了还好说,再找机会要就行了;多了,不当面说清楚,以后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十五检查了一下,脸上的凝重一扫而光,反而有些尴尬。不着痕迹的看了门里一眼,才和胡恩阳解释。
“这数儿没问题呀。”
“工钱说好的是五百两,这都……上千两了吧?”
“没错啊。工钱五百两,赏钱五百两,刚好一千两。”
“啊?”
十五更尴尬了,他刚才不会连这个都没说吧?可真是……误人啊!
“这几天大家这没日没夜的,多给些也应该的。夫人做主给翻了个倍,熬了这么几天,大概是缺觉,就忘记说了。”
身后知道底细的几个人,悄悄在心里鄙视他!开玩笑呢?那可是十五!和初一齐名的十五!盯梢十天半个月,一天只休息半个时辰,都神清气爽的十五!这三五天的,就忘事儿了?
这借口找的,他自己信不信呀?
不管十五自己信不信,反正胡恩阳信了,他现在也是头昏脑胀,稀里糊涂的。这事儿有不妥当的地方,换做以前他宁可得罪人都不会收这多余的钱,可谁让对方是明宣礼呢。
这两年没事儿就往胡家跑,连带着他们这些本家都跟明宣礼熟悉了不少,况且这也不是明宣礼第一次找他弄房子了,后面还有其他生意。
就当是给老主顾基本的信任吧,胡恩阳破例收了。
东家大方,工钱翻倍,那大家的报酬也得翻倍。这次的活,算上他自己一共来了二十人,均摊下来一人收入五十两!
五天挣五十两,一天就挣十两银子呢。刚才因为熬了好些天的抱怨,在拿到银子的同时就烟消云散了。
这活儿好呀,辛苦是辛苦了些,可东家大方、好说话、工钱又高……这样的活儿可以多来几个!他们熬得住。
大家分完钱,因为熬夜而虚浮的脚步都因为兴奋,都稳当了不少。那边十五知道最近大家辛苦,也怕在路上出什么事,早早就安排人赶车,送他们回去。
不得不说,明宣礼是懂得如何得人心的。
东湖那边干得热火朝天,没多少时间就发现了问题。这边儿都在干活儿,家具啥的可还都在外头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