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林将他的腿伸直搭在自己的腿上,小心为他脱去鞋袜。
走了一天路,闷了这么久的汗脚又酸又臭,说是生化武器都不为过,就是云澜自己都嫌弃,但捧着他的脚的汉子却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磨破了。”
语气平淡的三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陈述事实,但汉子的动作却是轻而又轻,拧了布巾专注而小心地擦拭着自家夫郎的脚。
云澜有些难为情,忙自己脱了右脚的鞋袜,生怕连这只脚也失守。
左腿笔直前搭在汉子的腿上,右腿便自然地一个弯折搭在自己的左腿上,汗潮的酸臭味刺激着嗅觉,他不禁皱紧了鼻子。
脚掌翻转,前脚掌心磨了水泡,已经破了,几缕血丝粘着破损的皮肉,又白又红的,瞧着吓人,脚后跟虽然没有磨破,但是也是通红一片,肿胀痛痒。
挽起裤腿,小腿上竟然还有几道浅浅的划痕,断断续续的似虚线一般结了几条疤。
这是怎么弄的?他怎么有点印象都没有。
放下裤腿,裤子没破,合该是被草木树枝隔着衣物滑擦的伤。
挺好,至少不用缝裤子了。
不待他细看,那边方文林已经处理好他的左脚,抓了他的右脚过去。
云澜:“欸……我自己可以……”不算是逞强的话在方文林认真的神态中消声在嘴边。
唉,算了算了,爱捧臭脚就捧去吧,大不了一会儿他也去捧方文林的就是。
方文林自然是没有让云澜给他洗脚,“你看,没有水泡。”脱了鞋袜将脚底板给云澜看。
已经被伺候洗完了脚的云澜坐在床边朝方文林的脚底板看去,那双明显比他的更加宽大的脚掌除了红了些,确实没有磨出水泡之类的。
“那我给你上药。”
这回方文林没有拒绝,“行。”洗干净脚又去倒了洗脚水便乖乖上了床坐到云澜的对面。
两个人面对面,互相给对方上药,说实话,这姿势和样子看起来有些喜感,尤其是忍不住手痒想去挠人的脚心时那种纠结的心情比水泡更磨人。
素白的手指蒯了一块黑乎乎的药膏,云澜忍着坏心思学着方文林给他上药的样子打着圈儿地涂抹在汉子的脚掌上。
和他的脚不同,方文林的脚掌有一层又硬又厚的茧巴,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脚没有起水泡的原因。
茧巴保护了方文林。但也意味着方文林以前吃了多少的苦。这种硬度和厚度的茧,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形成的,是经年累月,是千疮百孔。
黑乎乎的药膏被细细涂抹到这层“铠甲”上,遮住了不知谁心中的酸涩。
云澜也就没了刚刚玩闹的心思,仔细给汉子上了药便拍了拍汉子的脚背,说到:“好了,睡吧。”破天荒的主动钻进了汉子的怀抱。
受宠若惊地搂住自家夫郎,方文林灭了灯火后大着胆子偷了个香。见怀中人没有不乐意之后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不过在意识完全模糊之前,他隐隐约约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