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狼就这么一问一答,转眼就到了竹林。
小不点很乖,虽然还是爱玩爱闹的年纪,这会儿却是尽职尽责地围在云澜身边,看见鸟啊松鼠啊,都不去扑了。
云澜专挑碗口粗的老竹子砍,还只要粗细均匀笔直的主干,整片竹林都任他挑选。
因为背了背篓,他便直接将竹子砍成节,将背篓完全装满,又单独抱了两根才往回走。
院子外面方文林换了一张皮子在鞣制,瞧着成色比之前那张好。
今天早上吃过早饭,方文林就给他细看了四张皮子,其中三张虽然都是赤狐的,但是成色却不同,据方文林所说,他在追狐狸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情况,所以最先抓的就是那只成色不太好的。
搭弓挽箭,射了三箭这狐狸才没跑了,所以这张黑毛多红棕色毛少的皮子上面共有三个箭洞。
如法炮制,第二只用了两箭捉住,偏红棕色的皮子上有两个箭洞。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最后一张全赤红色的皮子则是一击毙命,一箭正中眉心。
“有点可惜,本来是冲着眼睛去的。”方文林将皮子眉心处的箭洞展示给云澜看,“幸好银狐是活捉剥皮的,不然若是皮子上有几个大洞,价钱都得打折。”
云澜看了眼赤狐皮上的洞,正正好好在眉心处,心中诧异方文林箭法了得,“我倒是觉得这个洞打的正好。”
方文林放下皮子看向云澜,“澜儿有何高见?”
“你看啊,若是在这里镶嵌上一枚红宝石或者暖玉,是不是会很好看?”云澜食指和拇指圈了个圈儿比在箭洞上。
小主,
想象了一下镶嵌过后皮草的样子,方文林抚掌大笑,“还是澜儿聪明,到时候我就这么和买家说,定能谈个好价钱。”
方文林现在估计也是按照这样的顺序在鞣制皮子,有了经验才会去动那张银狐皮。
哐啷当、哐啷当。
一连串有规律的磕碰声由远及近,忙碌中的方文林抽空抬头去往那声音处瞧,这一瞧便笑了。
云澜抱着两根比他还高的竹竿一步三摇地往他这边而来,也不知道这两根竹竿是怎么回事,在云澜怀里拧着结打着旋地晃悠,给人弄得手忙脚乱的,背后背篓里的竹节也因为这不太稳当的走路姿势被颠得咣啷咣啷响。
本就被这两根竹竿给戏耍了,现在又被方文林盯着,云澜更加不好意思了。他故意装作没看见汉子眼里的笑意,抿着嘴直接进了院子。
小不点圆满完成保镖任务,被他爹奖励了一块鸡肝,“你阿姆害羞了。玩去吧。”
这地方就这么点大,院子里的云澜耳朵更红了,嘴唇嗫嚅了两下,好似骂了句什么,不过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清。
搬了矮凳和木盆到院子里,云澜坐着用刀将竹节修成竹筒的样式,下层做主体,上层做盖子,手艺有限,他做的并不精细,盖子并不能严丝合缝地盖住竹筒,装水肯定会漏,装染泥却是足够了。
因为都是选用的大小差不多的竹节,所以每做好一个竹筒,不管是主体还是盖子他都统一放进了木盆里,一会儿好统一清洗。
一道土墙,一扇院门,将云澜和方文林隔绝开来,虽然互相看不见对方,但两人在做什么却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独属于山野之人的二重奏竟是莫名的合拍,玩累了跑回来的小不点站在门口,一会儿看看外面的阿爹,一会儿瞧瞧里面的阿姆,来回几次后它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仰个脖子嗷呜嗷呜叫唤了两声,硬是又凑了一道声音进来,也不管它爹它阿姆的叫骂,自顾自地玩得乐呵。
最后一个竹筒做好,云澜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看天色已近晌午,走到门口去瞅方文林的进度,发现汉子已经开始鞣制银狐皮,“我准备做午饭了咯。”
“好,”方文林正小心地用木片将脑浆混合物涂抹在皮草上,“做点清淡的。”
云澜无声地提了提嘴角,看来方文林也不是如他表面看起来那般淡定自若嘛,做那恶心又腥臭的活计,能吃得下去肉就怪了。
清淡又开胃的……清淡又开胃的……
一边心中默念,一边在灶屋里翻看剩余食材的云澜将脑中的菜谱一张张划掉,最后终于确定了今日的午餐。
胡辣汤。
他准备做成酸辣家常口的,这个天气喝着也暖和。正好家里还剩下木耳和黄花菜,虽然没有金针菇,但是有干香菇,胡萝卜也还有最后一根,遗憾的是鸡蛋没有了,也买不到豆腐,不过没关系,可以撕些鸡丝进去。
心中大概估摸了一下食材的量,做顿午饭绰绰有余,他便肯定地点了点头。
啾啾、啾啾、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