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闯进来的那个女子。
她身材短胖,穿着大红织锦绣的裙褂,双手叉腰抵在门边。脸上的脂粉厚厚一层,把鼻子眼睛糊成一团,头发上插满金钗玉簪,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一身形容装扮要多浮夸就有多浮夸。
安绵低头捂着嘴,险些没绷住,让自己笑出声来。这装扮,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新娘子跑出来了呢。
可下一秒那女子就因为恼怒,捞起一把茶壶扬在手里,紧随着霹雳啪嗒一声脆响,茶壶就掷碎在安绵脚边。
吓了安绵一跳,唬的李才发连忙上前将她护住。
那女子仍旧在砸着手边的东西,会宾楼的掌柜早奔了过来,连忙赔着罪迎了上去。看着满地的瓷器,欲哭无泪。
“哎呦,钱小姐,您怎么把这东西都扔地上了呢,这些可是我们会宾楼定制的独一无二的物件啊!”
“哼,区区几个碗碟,就是金玉的,我钱家也扔得起。又不是不赔你,记我账上就是。少来扫兴,快滚!”
女子有些不耐烦,她身旁的男人斜眯着眼,一把抓住会宾楼掌柜。
喝道:“我妹妹要找一个姓江的小白脸儿,他在此处吃饭。那就是我们家的姑爷,我今儿是来请人的,别碍着爷的事儿。”
掌柜心里连连叫苦,被逼的满头大汗,连声劝道:“钱爷,您家也在咱楼里也入着股,您可别砸了自家儿的生意啊。”
“我去你的……”
瘦男人一脚把掌柜的踢开,便开始一桌一桌的查看起来。
“真是造孽!哼,仗着投了个好胎,尽不做人事。”
有围观的人悄悄笑道,安绵忙捧着瓜子盘凑过去,搭腔。
“怎么这两位有什么来头?敢闹这么大阵仗。”
“外地来的吧,这两位主可是咱们林州钱知州的侄子侄女,那女的叫钱宝燕,男的叫钱富。满林州没有谁不知道他们的,嚣张跋扈一味好色,也不知道如今又看上谁了,早见怪不怪。”
“寻常人见了他兄妹二人,恨不能避之千里,怎么今日这么倒霉,偏叫人撞见他俩。”
“哎,没听见吗,人家要找什么姓江的公子,与咱们无关,看热闹吧。”
看客们全当是看猴戏,只是会宾楼的掌柜叫苦不堪。
钱府的家丁们满楼里找了一圈,终于从二楼处走出来一个神仙玉骨的公子,不是江丞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