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景见修梧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只恨自己坐得远,不能一巴掌拍过去。
萦风和裴清光对视一眼,目光里满是疑惑。萦风温声细语:“别紧张,你是想说什么?”
“我……”修梧额头渗出汗珠,但他顾不得擦,只低头用满是爱意的眼神望向阮娘,“我和阮娘定下婚期了。”
消息来的太突然,众人在震惊中沉默地消化修梧公布的喜讯。
“我们找人算过了,下月二十一是个吉日,”修梧边说边用余光瞥向孟流景,“我们家中都无高堂,所以想请裴娘子和……”
修梧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还是不敢向孟流景开这个口,阮娘察觉到爱人的为难,红着脸站起身,替他继续道:“所以我们想请裴娘子和孟公子来做我们的高堂,您二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还望莫要推辞。”
“这般喜事我们自然不会推脱,但我有个条件,”裴清光手指轻敲面前酒碗,两三下后才抬头望向阮娘,“我为你准备的嫁妆,你也不能推辞。”
阮娘闻听此言,霎时便红了眼眶,吸着鼻子点点头,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再看她身旁的修梧,正满眼期待地望着孟流景。
孟流景回望过去,眼神里满是嫌弃,但说出的话却尽是暖意:“你眼光不行,留着钱等成亲后让阮娘自己买些喜欢的,彩礼我来置办。”
修梧咧嘴傻笑,边笑边疯狂点头,五官都快变成幻影,孟流景哭笑不得,正要开口打断,便听修梧委委屈屈撒娇:“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
孟流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霁和笑嘻嘻将稻草兔子递到孟流景身边,孟流景朝霁和竖起大拇指,接过稻草小兔便朝修梧扔了过去。
稻草小兔落在修梧怀里,修梧抱着小兔仍笑得憨厚。
孟流景终于绷不住,也跟着笑起来,边笑边嘱咐:“成亲后好好待阮娘,若对她不好,你就提头来见。”
阮娘笑着用手肘撞向修梧的手臂,修梧下意识望向阮娘,眼中爱意浓得藏都藏不住,这般真情如何令人不为他们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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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扈起身为修梧倒满了酒,起哄道:“如今阮娘唤我一声阿兄,你这个妹婿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修梧毫不含糊,仰脖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随后用衣袖一抹嘴,高声道:“阿兄!”
“现在唤阿兄为时尚早,”裴清光笑着打断当扈的胡闹,“按人类的规矩,要等到成亲时再改口。”
阮娘滴酒不沾,此刻却夺了修梧的酒碗,双手捧起酒坛为自己添了满满一碗酒,捧着酒碗走到裴清光面前,双腿一弯便跪在了她面前:“那便请裴娘子受我改口之礼。”
阮娘学着修梧的样子将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下肚,呛得她咳红了脸,裴清光忙起身搀扶,但阮娘固执如顽石,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待到酒劲过了才哑着声音开口:“阿姊。”
裴清光无奈:“何苦为难自己。”
阮娘抿着嘴唇轻笑:“那阿姊认还是不认?”
“认认认,自然是认的。”裴清光边笑边扶阮娘起身,孟流景极有眼力见地将自己的酒碗递过去,裴清光接过一饮而尽,算是正式应下了此事。
当扈看得心痒,却又不好意思破坏这对新婚夫妇的甜蜜时刻,于是拐弯抹角地悄悄改口:“这下可好了,我与掌柜阿姊萦风姐姐都是阮娘的娘家人,只剩老孟一个婆家人了。”
孟流景略有遗憾地叹息一声:“若是在今天之前说这事,我的确是婆家人。”
当扈憨头憨脑,打趣道:“怎么?觉得自己双拳难敌六手,决定和我们统一战线?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你也得唤我声阿兄。”
萦风和方霄决却是听出了孟流景的言外之意,一贯冷静的方霄决都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试探道:“那今日……”
孟流景笑着仰头望向裴清光,裴清光大咧咧揽住孟流景肩膀,正式宣布:“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成阮娘的娘家人了。”
当扈震惊:“老孟,你现在真的打不过我们啊?”
萦风坐得位置离当扈更近些,忙在桌下踹当扈的腿,当扈还没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委屈道:“你踢我干嘛?”
萦风扶额叹息一声,探身凑到当扈耳边:“你掌柜阿姊的意思是,老孟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准姊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