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唯一顾忌的,便是所挠部分,避开了脸、避开了胯下,以及钢针所插的位置。
但即便他将皮膜挠开,浑身血刺呼啦的,瘙痒也没有停息,反而更是渗人,让他生出了要跳出阴神,终止蜕变的念头。
好在余列心里其实知道,这是他的骨髓在和腾蛇骨髓相抗争,两者相互侵蚀,他能够坚持的时间越久,则更能将腾蛇骨髓吞吃掉。
一旦他放弃,或早早昏死过去,则其骨髓蜕变的成功率会大打折扣,能否获得“腾云驾雾”之能,便只看运气了。
且眼下他的体内只有疼痛瘙痒,而没有其他诸如杂念、魔障等的生出,已经是一种幸事。
须知寻常人以妖物骨髓蜕变,得添加多种药材,压制骨髓中的兽性妖气,而余列用青铜酒杯洗练,去掉了腾蛇骨髓中几乎所有对人体有害的东西,只保留了益处。
如此熬炼着,七日七夜一晃就过去了。
但余列的蜕变还没终止,其超过了寻常道吏蜕变的时间。
此时,余列即便想要终止蜕变,也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他的阴神已经被肉身气血牢牢的囚禁在其中。丝丝雾气从他的骨骼内生出,弥漫在静室中,让静室如处于云端。
这便是他得到了用腾蛇骨髓蜕变的大好处,骨骼已经初具腾蛇骨骼之妙,云雾自生,从此而后,就可以靠着这股云雾出行,腾云驾雾。
可以说此番“腾云驾雾”之变,已经算是完成了。
但是很显然,余列并不想蜕变就此结束掉,他继续苦熬着,一直等到了第九日,其肉身咯咯变化,一股难以抗拒的冲动袭上了他的心头。
他发了疯,陡然就扯掉了身上的根根红线,匍匐身子,趴在了地上,两眼变得凶厉,浑身的骨骼蠕动,特别是背上的脊骨凸起,森然无比,仿佛要扎破皮膜似的。
在此种变故中,余列的意识已经彻底的迷失。
好在当意识迷失之前,他确定自己是完成了蜕变,倒也可以将肉身交给本能,等待魂魄歇息足够后,再行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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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云雾中,咯咯声音响起,一条匍匐而行的狰狞之物,出现在了静室中。
它身子修长,浑身的骨骼突出,皮肉瘦的仿佛是贴在上面似的,无角,似长蛇、似鳄鱼、似蜥蜴,浑身散发出了一股能让人发自内心臣服的气息。
“饿、饿、饿!”
此物低吼着,咬破了余列摆放在静室中的一罐罐药葫芦,将各种灵药吞下,其中包括余列修炼剩下,准备拿去交换的炼气养魂丹药。
结果这多价值昂贵、道吏难觅的灵药被它吞下后,其依旧是饥渴。
忽然,这时静室外面传来了一下又一下,试探着的敲击声。
是狰狞之物的威压,居然渗透出了阵法,弥漫在了静室外的石室中,让看门的鸦八感觉不妥,便敲敲门,看看自家主人是何情况。
结果这举动,引动得狰狞之物扑向静室大门,其张开口齿,竟然三下五除二的就咬破了阵法,且啃开了大门,扑出去。
嘎!鸦八陡然一瞧见从静室中扑出的狰狞之物,吓的毛都竖起来了。
好在它通过气息感应,可以确定此物就是余列,是它的主人。其嘎嘎叫着,当即两爪下跪,认错求饶。
但是余列此刻纯粹由肉身本能控制,认不出鸦八,“它”反而两眼通红,贪婪的看着鸦八,扑上去要吞吃了这厮。
鸦八这厮有趋吉避凶之能,有惊无险的闪开了。
嘎嘎嘎!
这厮在偌大的石室中,开始被余列追着咬,当听见余列口中的“饿”字后,此鸟一脸肉疼的,从胳肢窝中翻出了一方小巧的荷包,一抖一抖,顿时扔下一颗颗灵石、一块块血肉、一根根药材,喂养余列。
只是它这点偷着摸着攒下的家底,数量体积虽然大,但价值压根比不上余列已经糟蹋掉的丹药,只为它争取到了一点喘息活命的时间。
傻鸟惊惧着,左右忙看,忽然在静室中那悬着的葫芦上,瞧见了和余列身上极其相似的气息。
它嗖的就扑过去,叼开了葫芦,跳将进去,打算躲起来……
(注:原诗出《马诗二十三首》其四,作者李贺。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