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好像有些明白了,但她也只能害怕着,躲进母亲的怀里轻轻抽泣,任由母亲的话语回荡在耳边,牵扰起安眠的梦魇。
但一切终将会到来,江笙改变不了什么,她的父母也改变不了什么。
随着她日益见长,它们,快要等不及了。终于,在一个飘着雪的冬天,破旧的门槛再经不起这样的糟蹋,被一位身材臃肿的商贾一脚踢开,他没再理会父母的言语,一把抓住江笙,将她抽离这个她仅剩的小家。
江笙记得泪水挡住眼眸,她跟在商贾的身后逐渐认命,直至一道温热的液体飞溅到她脸上。
母亲的声音传来:“笙儿,我们回家吧。”
瘦小的母亲擦去她的泪水,父亲站在母亲后面,手里拿着柴刀,身上沾着血,染红的父亲以及身后的雪。
会恐惧吗,还是会发狂?江笙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感到害怕,只是再次扑进母亲怀里,轻声抽泣。
后面的路,并不好走,江笙只记得父亲领在前头,母亲走在后头,朝着未知的远方奔赴。
然而,他们并没有什么准备,干粮,钱财,最后连水都快要消失不见了。
没有了这些,他们也快要走不动了,先是母亲,瘦小的身影突然有一天躲进了风雪里,再也找不到了。
父亲或许是预感到了什么,他不说话,只是领在前面,脚步有些乏了。
那段日子是并没有转机,只是在一个清晨,父亲指着远方的客栈,叮嘱完江笙最后几句,就永远睡过去了。
江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京城的,她敲着那道宽大的门,门里探出一个年轻的人,在听完她的话后,就将她领了进去。
随后的日子如梦似幻,她住了不到一个月,江皇驾崩,自己前去吊唁时,他又突然回光返照,指认自己为下一任江皇后,撒手人寰。
于是,自己就做了这江皇,也仅仅只有几个月。
江笙再次睁开眼睛,面前是那位和母亲一模一样的妇人,或许她早就看出了自己的不堪,如若在刚才推一把,或许就能让自己沉沦在过去了。
但是她没有,就像一位母亲不会去自己认知里害自己孩子的事情。
“......”江笙无话可说,她实在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去正视眼前这位妇人。
而未等江笙说话,面前这位妇人就开口了:“笙儿,没关系的,尽管我不是你的母亲,但我能感觉到,我并不想去引导你什么,只要你记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一直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