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姝抿紧唇：“我来这里很像是刻舟求剑，现在物是人非，阿姐存在的痕迹已经特别少了。”

扶疏顺着连姝的目光看去，只是感慨一声：“那条河对岸是什么呢？”

连姝疑惑看向远处发着荧光的随澄江。

在月光下，江面闪着斑斓的光。

“对岸……”她喃喃着：“有一片倾月湖，阿姐说湖里开满了姒莲花。”

连姝站起身来，叹息般开口，“前辈，其实我有点害怕……”

扶疏优雅地挽着头发，妖娆一笑：“你害怕什么？”

连姝眸色黯淡。

“……再见面的话，该怎么见啊。”

扶疏浅笑一声：“就坦坦荡荡地见面、坦坦荡荡地告别，然后往前走，不回头 ”

扶疏仰起头，眼睛红红的，她似乎在感慨着什么，“见面的时候，最好收起眼泪。”

眸中倒映着昏暗的上空，扶疏的声音声音轻飘飘的：“你哭了，家人会更难受的。”

回应她的是藏在风声中的淡淡呢喃。

“嗯，我尽力。”

可是自踏入这片土地起，思念和悲痛已经将她整个人搅碎，她的心此刻如同破碎的月光般随波而荡，无所依靠。

月影下，少女笔直地站着，黑眸缅怀地看向远处，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倒映出那一片湍急的流光。

还有那对岸接近地平线的白光。

……

翌日。

连姝抱着白团子下楼，照例去了食楼。

这次她只是点了三道简单的菜色，坐在一楼的木桌上，静静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百年前。

阿涟姐姐的身影在这里忙碌着。

也许……

那些身影连在一起能布满整个食楼，遍布每一个角落。

一想到这里，连姝的呼吸便放慢了些。

隔壁坐了两个魁梧大汉，一人面露苦恼：“真不知道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现在出也出不去，一家子也就值着我去外面抓些低级妖兽和挖些灵草过日子，现在把我们缩在这里面，生计也给弄没了。这可咋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