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明知李尘归犯了诛九族的大罪,却不能轻易大白天下,不能为爹娘报仇。
李府上下,几百口人,不该成为他的陪葬品。
他应当独自、痛苦的死去……
李抒玉想。
……
“好了!”谢灵芜将手中的药方写完,交给了李抒玉,“阿玉妹妹,其余的药材还算正常,只是这隔山香按金州气候未必能有。”
“好,既然事情已定,金州应当要放开州关。”李抒玉接过药方收进袖口,转头看向南容宣。
“我带阿玉先回,你们随意。”南容宣牵过李抒玉,拉着她离开。
谢灵芜坐在外头,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沉思半晌,看着旁边裹得严严实实正在给人把脉的沈灵韵,开口问道:“你说,阿玉会不会发现?”
沈灵韵将手收回,让南猎军将面前沉睡的人搬到西边的屋子。
她站起身,用涂了药的巾帕擦了擦手,脸色难看:“要不我们直接坦白?”
谢灵芜点了下头,又连忙甩了甩头:“现在不行!”
“现在怎么能行啊?”谢灵芜顿时头疼不已:“要说三年前就要说,现在才说以后怎么见她啊。”
“可是…算了!”沈灵韵撇了下嘴,“都已经忘尽前尘了,师父也不会放人的,不如不说!”
“嗯……待我问过南容宣!”谢灵芜挑了下眉。
沈灵韵眼神一亮:“嗯……祸水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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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抒玉坐在房中用着药,有些心不在焉。
回来的路上,只觉阿宣的神色也有些疲惫,他一回来便去审问顾渝,估计现在才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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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望秋小姐回信了!”红俏提着手中的盒子走了进来。
李抒玉打开,里头放上了好几种干草药。
红俏又点了几盏灯,扭头问道:“姑娘如何?那隔山草望秋姑娘有办法吗?”
李抒玉展信,心中的愁绪顿时散了不少,声音也轻快起来:“望秋说,她府上的隔山草不多,但是她有办法弄来。”
“让我安心等待便是。”
“那太好了!”红俏惊喜,双手向相扣交握在胸前。
李抒玉将盒子盖上,轻声道:“俏儿,我有些困了。”
“好,姑娘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还得再去西村呢。”
红俏将房门关上,屋中只剩李抒玉一人。
“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呢……”
李抒玉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了床上,看着头顶的帘纱默默出神。
今天的阿宣,心情很不好。
李抒玉视线缓缓移到那颗并不显眼的珍珠链上,她轻轻一扯。
什么都没有发生——李抒玉愣了一下,随即被自己的举动逗笑。
她还真信了……
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就响在她床底……李抒玉嘴角笑意一僵。
身下的床连带着里侧的墙面突然晃动,猛然转向里侧,李抒玉的低声惊呼淹没在那堵墙后……
迅速旋转加上突然倾斜的床板,李抒玉来不及反应就朝着未知的地方滚下——被一人轻轻揽进怀中。
那股淡淡的木兰香气,与温热的怀抱促使她的脸一下热了起来。
“阿玉想我了?”青年低低笑了起来,确实没想到会突然天降他的小娇花。
毕竟这个机关一开始是为了方便逃命而设计的,倒是从来没有真正使用过。
“南容宣!你没说这机关会直接掉到你床上!”李抒玉一字一句道。
他低头看向埋在他怀里僵着身子的李抒玉,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是不是很神奇?阿玉不抬头看看这机关到底是怎么把你变过来的吗?”
李抒玉视线直接略过他的脸,利落地翻身看向她滚进来的地方。
现在已然又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墙。
南容宣支起头,也凑了过去。
李抒玉背脊一僵,盯着那个墙面看得十分认真。
“怎么样?”青年问,“这墙是不是比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