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你为何不尝尝这一壶蓬莱春?”
苏梦咽下一口米粥,感受着肠胃熨帖的舒适感,摇了摇头。
“本来就看不见路,若是喝了酒,就更是辨不清方向了。”
她跟一个小辈,自然不会说什么不跟不是朋友的人喝酒这样的话。
丁麟笑道:“苏姨要去哪里?不如我送你过去?”
“我想去河北保定,这么远的路,你也愿意送我?”
“苏姨要去关中?”
丁麟的声音似乎带了丝说不清的情绪。
苏梦点点头:“我曾经觉得,到了一个世界,就要在这个世界留一个念想,所以我将那念想,留在了保定城。”
丁麟没有追问是什么念想,若是苏梦双目能视,必然能瞧见面前少年若有所思的神情。
苏梦见丁麟沉默,开口询问:“你呢?你原本准备去什么地方?”
丁麟回过神,回答道:“我准备去看一座雪山。”
苏梦心底蓦地一跳:“雪山?”
“是的,听闻云贵一带,有一座雪山发生了大雪崩,雪崩之后,形成了雪天一色无纤尘,天地之间一白练的奇景,我想去瞧上一瞧。”
这下,沉默的人变成了苏梦。
丁麟微笑着看着她。
当一个人目不能视的时候,情绪无法从眼中传出,便会从面部的肌肉中表达出来。
可这面有疮疤的女子对于面部的掌控能力,就像是贴上了一张假面。
她在心中思忖着什么时,脸上是没有丝毫异样的。
没有异样,岂不也是一种异样?
丁麟忽然觉得,比起看雪山,眼前的女人更有意思。
于是他接着道:“不过现在我觉得,那景色不看倒也无妨,苏姨你既然想去保定,我们恰好也可以同路。”
“哦?你也去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