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兴安没有回答,朱祁钰笑道:“来人,取纸笔。”
佣仆很快就将纸笔送了上来,朱祁钰提笔书写,说道:“只有一天的时间,过时不候,该怎么死,就怎么死。”
说着,就在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命令,再添上月日和时辰,最后盖上自己的王印。
“卢忠,凭本王印信,够不够?”
朱祁钰吹了吹信纸,目光根本不看卢忠。
够吗?肯定不够的,如果那么简单,那么锦衣卫还怎么算得上是天子亲军?
“够!”
卢忠咬着牙说道,解下自己的腰牌,扔给兴安道:“你这太监,可得将内廷打扫干净,不然咱这可就亏了。”
兴安用双手接住卢忠的腰牌,然后在郕王殿下的示意下,上前接领信纸。
“臣领命!”
重重行了一礼,兴安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抬头挺胸向外走去。
卢忠知道,今晚这内廷,可能不能平静了。
“卢忠,回去坐镇锦衣卫,孤不想看到有人做事,而有人在坏事。”
朱祁钰看着兴安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概,不由感叹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
“末将领命!”
卢忠躬身抱拳,然后也急步走了出去。
这大明的天,终于要变了。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湛蓝湛蓝的天空,云朵漂浮,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血红。
宫门前,一身红色圆领袍,下身马面裙在大跨步下也没有什么不和谐。
兴安凭自己令牌入宫,然后再拿出卢忠的腰牌,找到带刀官,那是身披明黄锁甲,内衬红衫,腹部一个狰狞的兽首口衔腰带,很是威武。
大明的殿廷卫士,皆选身材魁梧者充任,从体型上就可以给兴安足够的压迫感。
“锦衣卫提审,抓拿王振郭敬同党,郕王信令,刑部已籍没郭敬全家,命尔等现在将宫宦全都带至此处。”
这里是午门之后,奉天殿之前,形如卧弓的内金水河的“弓背”向南拱出,两端对称的“弓弭”相对较窄,弓背处横跨的五座金水桥,宽达整个广场的三分之一。
而兴安,就在站桥前,越过金水河,便是奉天殿广场了,那里可是大朝会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