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妨事,那谢某不免要做件讨家主嫌的事了。” 谢观南也不当面戳穿纪松岭,在胸前插手行礼道,“县尊有令,因周楚绪被害一案查证所需,请纪响与纪鸣两位郎君到县衙配合问询,还请纪家主行个方便,让两位郎君跟谢某走一趟。”
纪松岭没有立刻回答,身体的动作却非常诚实,他拦在了谢观南面前,并没有让出去往后院的路,即使看到对方疑问的眼神,也没有后退,仿佛在想对策那样勉力拖延着。
谢观南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与纪松岭耗着:“纪家主可是对县尊之令有什么指教?”
“不敢不敢……”纪松岭口中说着不敢,脚下却依然没有后退半步,“犬子们……都受了些伤,怕一时是去不了府衙。”
刚说小打小闹,这会儿又说伤到了没法出门,这借口找得有多牵强纪松岭自己怕也是心中有数的,所以说完他便低下头去,不敢再直视谢观南的眼睛。
“纪家主……”谢观南秉着先礼后兵的原则,体面的话已经都说过了,若纪松岭自己不要这份体面,那就怪不得他了,“谢某是带着县尊的手令来的,郎君们能自己跟我走是最好,若走不得路,我也不介意抬他们去。”
谢观南带来的几名捕快跟着他的话音皆往前迈了半步,让自家谢头这话听来更有声势,顷刻间纪松岭脸上已显出焦灼的神色,他身边的罗氏才想上前开口,不料突然从后院冲出来另一道身影——
来人身材纤瘦,一身素色的钗裙,是个容貌清丽但略带病态的妇人。她跑得急,停得也急,一到纪松岭与罗氏的面前就扑通一跪,语带哽咽地泣诉:“家主,大娘子,二郎的伤太重了,求你们快请个大夫,二郎纵有万般过错也该留他的命在,才可再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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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纪松岭面对谢观南时的低眉顺眼在这个妇人面前全数不见,他一边挣开那妇人攀着自己衣袍的手,一边厉声道,“官差在此,你这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不妨事。”虽然上次来时未见过,但看容貌岁数和衣着,再听她言语间的意思,谢观南大抵猜出了这妇人的身份,“这位便是二郎的母亲吧?”
“对,是纪某的侧室白氏。”纪松岭应道,一转头却仍是要赶人走,“还不快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