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事说完,他们的休整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季熠还想在天黑前赶一段路,所以嘱咐了沈谦宥,不管是人还是物资,确保安全最重要,稍后缓缓送到戎州即可,量力而为切不可勉强。
最后季熠又反复几次强调,务必要州府衙门派人严守各个交通出入门户,外地进来或本地外出,都要查过没有带病的才可放行,不可让染病的百姓任意在各州县行动,以免疫情扩散,此乃重中之重。
紧赶慢赶,一行人到达下一个驿站时,天也已经全黑了。因为苗姑说过疲劳会让人降低抵抗力,更容易被疫病侵袭,他们是去救援的,万不可让自己成了去添麻烦的,所以白天他们尽可全速赶路,但晚上的休息也不可马虎,夜路既不安全又耗神耗力,自然是不可为的。
“沈刺史如此配合,嘉州的情况也控制得很好,如何你还是这样忧心忡忡?”谢观南观察了一路,总觉得在嘉州停了那两个时辰,分明是解决了好多问题,但季熠的神色半点没有放松下来,“担心老师?”
在外一切从简,季熠也不是那种不切实际追求享受之人,草草在驿站用了晚饭,简单洗漱后只脱了外袍就倒在床上了。他在楼下吃饭的时候还没有表现出什么,到了厢房里只有他和谢观南的时候,就没再绷着了。
“我在想,嘉州恐怕是我们能见到的最好的情况了。”季熠往床内侧挪了一些,空出外沿的位置给谢观南留着,整整一天的奔波,完全不累是不可能的,只是比起身体上的疲倦,他心头还有别的重量在这一路上一点点堆积。越是靠近戎州,看到听到的越多,这个重量就越是无法被忽略。
嘉州在发现病例的当即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处理,又巧遇禾神医行医到当地,天时人和凑到了一起,才能有现在这光景。以戎州那四通八达的地理位置,周围那一圈,或者再大一些的范围,若有病症不明显但已经感染的人在这几日内四处流动,现在到底有多少人已经被传染了,或在某处已经发病了,这些都是无法预料和控制的,未知,永远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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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说过最先发现疫病的是一个偏僻的小县,相信那里每日进出的人是非常有限的,出远门的人应该就更少,戎州已经封城,至少这几日内已经不会再有人出来。”谢观南虽然是这样说,但他也知道,这病是会传染的,有一个就难保不会传染十个,扩散的速度是很难预判的。
“这当然是最好的设想。”但季熠觉得能让悦知风那么雷厉风行下达封城的命令,戎州恐怕还有传信中没有提及的、更可怕的消息,但此刻他们离戎州还有不到三百里的路程,这中间还有一个眉州,想到这里,季熠的眉头又拧紧了些,“眉州,可是剑南道人口大州,希望那里的情况不要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