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都是伤兵老人,哪有一战之力!我们奋起抵抗,结果还是被打败了。我们的船毁了,我趴着一块木板在海上飘啊飘,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看到一片陆地。我当时以为我要死了,那是我的幻觉呢!
“结果遇到你小林叔,他们发现我后把我拉上陆,我那时发着高烧,他一直照顾着我,直到我可以下床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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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们语言不通,我知道自己到了另一个国家,过了好久才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听得懂这里的语言呢。”
“语言?每个国家的语言都不一样?”绘青问。
“对啊,这里的语言在我们国家看来很奇怪,但有些词语的读音还是很像。比如‘爱’啦,‘豆腐’啦,‘太阳’啦...
“后来我慢慢学会了这个国家的语言,也慢慢学会了和其他人交流。”
“那你们国家的姓就只有一个字吗?”绘青又问,原来小林叔说的救命之恩是这个意思。
“两个字的也有,不过大多是一个字呢。”何回答,“名字呢,一般是一个字或者两个字,我的名字叫作‘何忠继’,但在这里一般都被叫成‘何’,你平时叫我何叔就好了。”
“那后来呢?何叔怎么样了?”
“战争结束后我也就在这异国安顿了下来,当时你小林叔借了我很多钱,开了这家旅馆。虽然前几年和家乡取得了联系,拿到了很多钱,但我还是得还你小林叔的恩情不是?再说在这住了十几年,我也已经习惯了。我没有回到家乡,而是在这里开了家旅店,接济些住不起房,或者无家可归的人。你别看这里是老城区不发达,人情味可比别的地方浓得多呢!”
何还想继续往下说,房门便被敲响了。他拉开门探头一看,原来是毛利——他提着染料回来了。
“这是专门用来染头发的。我还问能不能染睫毛,老板呢,说可以。”毛利一点都不急,他慢步走入房间,“买这个是干什么?你这四十出头的,咋的头发也没变白来着?”
“你说呢?”何接过袋子,往身后一指,毛利一眼瞄到了绘青银白色的头发。
“哦哟,不得了。”毛利发出一声算不上惊叹的惊叹,“嘶,这个... 诶,我要鞠躬吗?”
“鞠躬?”绘青进城的时候守卫也给她鞠了躬,御奉节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男人,大家也都对他鞠躬。这是为什么?
“不用。”何先回答了毛利,又为绘青解释,“因为银白色头发的恩赐者是最高地位的存在,地位可比教皇还要高半头。所以见到恩赐者的时候要鞠躬行礼。”
“可是我不喜欢那样。”绘青觉得大家这么做有些不对。
“慎守这是... 诶呦,不得了。”毛利挠挠头,“这姑娘不懂自己是什么人啊?”
“这任教皇你知道的,狂热。听说他到处找恩赐者和馈赠者,不懂得要干什么坏事。”何回答,“咱这事儿自己人懂就行了,可别和人说啊。”
“和别人说?啧啧,要砍头的。”毛利摇摇头,“赶紧给姑娘染上,让人看了不晓得会怎样。”
何点点头,他让绘青坐在凳子上,将染料拿出后扭开盖子,均匀的抹在绘青的头发上,又拿出一个很小的刷子——小到只能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让绘青闭上眼睛,然后轻轻地把染料刷在她的睫毛上。
毛利早已给绘青的肩膀垫上毛巾,染料有时会因为何发力而蹭到毛巾,一条洁白的毛巾不过一会就黑了一半。
何的动作并不像惠织那样温柔,但他很麻利,没一会就给绘青染好了头发。等了一会之后毛利打了一盆热水,给绘青洗了洗头发,又用打湿了的毛巾蹭了蹭绘青的睫毛,擦了一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