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柳氏的子弟多在外为官,有他们在地方上奔走,用不多久就会有很多奏章送到长安。”
褚遂良叹道:“如果没有官报,咱们尚可争取一下,房遗爱掌控着报纸,舆论本就对皇后不利,这次大朝会的结果,房遗爱一定又会刊印在报纸上,即将传遍天下,王氏和柳氏能发动多少地方官员上书也难说的很。”
韩瑗和来济听了不禁沉默了,官报确实是个大杀器,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候一旦用起来却能起到极大的作用。
来济劝道:“褚相一心为公,陛下一定明白褚相的苦心,褚相又何必致仕?”
褚遂良苦笑道:“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老夫去两仪殿跪谏都没能见到陛下,陛下心意已决,老夫又何苦留下,好似老夫贪恋权位一般。”
韩瑗听了不禁变了脸色:“褚相是三朝老臣,又是陛下钦命留给陛下的辅佐重臣,陛下怎能如此对待褚相?”
褚遂良微微摇头:“陛下年轻气盛,老夫也能理解,罢了罢了,老夫已经心灰意冷,还是主动告老吧。”
韩瑗和来济听了也不知该如何劝说,皇帝都是这个态度了,谁也没法再厚着脸皮留在朝堂上。
褚遂良告老还乡倒也算是全身而退,相比而言,他们俩的前途更加难测。
他们连告老都不行,因为他们还没到告老的年龄呢。
当然了,他们也不甘心就此告老归乡。
韩瑗和来济心事重重的离开了,褚遂良没有如往常一般处理政务,而是坐下来开始写奏章,写他致仕的奏章。
同时,褚遂良也开始回忆自己的一生。
年少时随父亲被称帝的薛举征用,后来归顺了大唐,投身于秦王府,父亲成了弘文馆十八学士之一。他年纪轻轻就蒙先帝赏识做了弘文馆的馆主……
褚遂良一边回忆着过往的经历,一边挥挥洒洒的完成了致仕的奏章。
将奏章派人书吏送出去之后,褚遂良不由怅然的笑了起来。
遥想房玄龄再次致仕的时候,他是如何的意气风发,感觉连老迈的身躯都年轻了好几岁。
房玄龄致仕才多久,他竟然也要步房玄龄的后尘。
不,不能算是步房玄龄的后尘,房玄龄是带着一身的功勋和荣耀致仕,而他只怕不会有房玄龄那样的荣耀。
礼部尚书许敬宗拟了废黜皇后的诏书,李治再看过之后,用上了宝印。
废后的诏书终于面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