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得不提的是,他是有真本事的,能在几年内把黄家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不是个愣头青,除非家中有什么事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不想与之有牵扯。”
韩霜锦摇了摇头,温声说:“此前他曾为了生意而来,又在拍卖会大方给贵人送东西,摆明了是想要攀附贵人,贵人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锦儿说的是。”
韩老夫人点了点头,又道:“棠儿去寻个机会看看是什么缘故吧。”
“是。”
柳棠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左右也是帮韩霜锦,她自然不会不依。
“劳烦娘亲了。”
韩霜锦轻轻地笑了笑,又陪着两人聊了会天,而后便回自己的院子看账本去了。
一连三天韩霜锦都待在韩府未出门,听说黄家的人日日都上门来送帖子,这黄如珏摆明了是不见韩霜锦不罢休。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大家都在猜测这黄如珏是不是喜欢上了韩霜锦,才会这么穷追不舍。
“三日了,日日都来。”
芍药有些愤愤不平地打发了来传话的小厮,又是黄家来送帖子的消息。
“不必如此气愤。”
韩霜锦淡定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拿起自己方才写下的字,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姐,这外面传得可难听了…”
芍药欲言又止,都在说这黄如珏必定是和韩霜锦有什么关系才日日盼望与韩霜锦相见。
“那又如何?”
韩霜锦将字放下,轻声说:“被说两句又少不了一块肉,你别这么担心。”
“小姐!那可是您的名声!”
芍药有些气极,小姐怎么如此不上心,女子之名若是被玷污了,可就寻不到一个好夫家了!
“你说的是。”
韩霜锦点了点头,接着说:“他确实是有些打扰到我做生意了。”
“小姐…”
芍药简直是欲哭无泪,这是做生意的事吗!分明就是小姐以后成亲的名声啊!
“安心安心。”
韩霜锦摆了摆手,接着道:“等娘亲把事情弄明白了我们便做出反击!好了吧!”
“都听小姐的。”
芍药也不知应该如何说了,这是不是就是书中说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好啦,你去瞧瞧娘亲回来了没有。”
韩霜锦摆了摆手,这都过去三日了,她的娘亲效率有点低啊!
“锦儿。”
话音刚落,柳棠就踏入了韩霜锦的房中。
“娘。”
韩霜锦甜甜地笑了笑,刚刚提到柳棠她便来了,这也太巧了。
“娘都查清楚了。”
柳棠坐在韩霜锦身侧,拍了拍她的手。
“是出了什么事?”
韩霜锦给她倒了杯茶,轻轻地问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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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棠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出了这事情的经过。
说起来此事还要从唐清璃入城说起,她的马车虽看起来普通,但实际上用料极其奢华,那马一看便是千里驹,更别说是全梨花木的车厢了。
在本朝,只有正一品以上的官员极其家眷方可使用梨花木来做马车的车厢,故而马车内坐着的人自然是身份尊贵的。
她一入城门就被不少人注意到了,其中便有黄家的小厮。
那小厮知晓如今黄如珏在发愁的事,二话不说便把此消息报给了黄如珏。
这黄如珏说来也是个奇人,他有经商才华,且对手底下的人管理也格外有一套,这能够让他在不短的时间内便将一个家给撑起来。
黄家在他的手下蒸蒸日上,他便也多了几分野心,想把黄家做大,在这个时候,他遇上了谢伦。
是的,谢伦。
黄家搭上了一郡之守,本来地位应该不断攀升,但不知为何,谢伦对其并未倾力相助,黄如珏便急了,他不知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才一直得不到赏识。
直到谢伦在一次“醉酒”后无意中吐露了自己的难处,竟然是永乐郡的存粮不够多,无法助他的政绩添上一笔。
只要有可能,谁不想被调回京中做个京官呢?
近水楼台先得月,虽然他贵为一郡之守,但距离朝堂着实太远,无法助力唐明安更多。
此刻若是无法拿出足够的筹码,日后等唐明安登基了,属于他的位置又怎可能靠前?
黄如珏知晓了他的难处,二话不说便要把自己做的生意分三成给谢伦。
可别小瞧了这三成生意,足够让谢伦的政绩漂亮上一大笔,郡守述职多是一年一报,大多是在秋收之后,故而永乐郡两年来总是得到陛下称赞的那个。
原本只要今年他在助谢伦在政绩上大放异彩,谢伦必定能够升官至京都,到那时,他得了谢伦这个保护伞,必定能够将自己的生意拓展到京都去。
但人算不如天算,谢伦居然犯事被抓了。
若是与他无关也就罢了,问题是他这才刚刚听了谢伦的话,大肆购进了不少粮食,只等着益王殿下有钱了来和他买。
可还未等他将手中那一大笔粮食脱手,谢伦锒铛入狱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他原还以为此事必然有转机,毕竟谢伦是益王殿下麾下的人,总不可能益王殿下也不管吧?
结果还未等来谢伦放出的消息,这整个高家都直接倾覆了。
高家与谢伦的关系他自然是知晓的,这整个高家都不复存在了,必然是已成定局。
黄如珏这才知道心慌,这手中的粮食不能烂在手里了,他此物搭上钦差大人的线,把自己手中高价收来的粮食都给卖出去。
之前小厮将消息传上来的时候他还没那么着急,于是乎便也不怎么上心,只在拍卖会之时将不少拍品拍了下来而后送给那位贵人。
也是在高家出事了之后,他才病急乱投医,得知贵人离开的消息之后便一直咬着韩家不撒手。
原本柳棠是不可能得知这么多事的,但架不住黄如珏有个爱喝酒又爱吹牛的二叔。
虽然他在黄家的地位并不高,但这黄如珏大肆购进粮食的事,整个黄家都知道。
他也是那次路过黄如珏的书房才偷听到了这些,又无人可说,可是给他憋坏了。
柳棠请了两个他相熟的朋友,几杯酒下肚他便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那两个狐朋狗友自然不可能是真心待他,在把他喝醉以后便被柳棠客客气气请到了一边去,这事倒是没有让他们听见。
韩霜锦听完了柳棠说的话,一时间竟不知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原本以为谢伦做的事已经够胆大包天了,谁能想到他居然还折腾出这么多事。
古人为了官位实在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锦儿,这事我们应当如何是好?”
柳棠有些担心,此事可不小啊。
“自然是随他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