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药材的鉴定、采购、炮制,到医师、伙计的聘任、培训和管理,再到药方的配伍、抓药、煎药以及患者售后关怀,每一个环节都讲解得细致入微,通俗易懂。
江时愿一边认真聆听,一边将宋掌柜话中重点牢记于心。
她深知,自己肩负着钟家百年基业的重任,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参观完庆余堂金陵总号,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回程的路上,江时愿望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陷入了片刻沉思。
“外公,我想去一趟咱们钟氏宗祠,您看可以吗?”她突然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询道。
江时愿知道,自古以来,很多名门望族的宗氏祠堂,是不允许女子进行祭拜的,甚至连踏入都不行。
“好,外公陪你一起去!”钟老爷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钟家历代家主的认知里,医者仁心,人人平等,他们根本没那么多腐朽封建、重男轻女的破规矩。
就连他钟颂棠的独生女儿都可以入宗祠享受香火供奉,为何她的外孙女就祭拜不得?
钟氏宗祠位于城郊的一处僻静山林中,背靠钟家药山,环境清幽,庄严肃穆。
江时愿踏入祠堂,一股古老神秘的气息,伴随香烛烟火气,瞬间扑面而来。
她先在祠堂管事的侍奉下,用清水净手,而后神色郑重地走到紫檀木的长条供桌前。
在香桶中轻轻取出三支清香,江时愿立于长明灯旁静静点燃。
随后她将三炷清香高举过头顶,双膝跪在蒲团之上,对着满堂先祖牌位深深叩拜。
“钟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江时愿,今日特来祭拜!”
“还望祖宗保佑外公身体康健,保佑钟家平安顺遂,保佑庆余堂基业长青!”
她闭上双眼,诚心祈祷,恭敬地行了三次叩拜之礼。
将三炷清香分别插在紫铜香炉中后,江时愿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一个单独供奉在旁侧的牌位上。
她提着旗袍下摆匆匆走了过去,素手轻轻抚摸着牌位上的名字,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江时愿的声音哽咽着,“娘亲,小愿儿回家了,小愿儿来看您了!”
“是女儿不孝,这么晚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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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静静矗立的钟老爷子,见此情景,不由得回忆起了他们父女相处的温馨过往。
如今却阴阳两隔,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不禁悲从中来,两行清泪自饱经风霜的脸庞滑下……
一阵夜风吹过,祠堂里的烛火轻轻摇曳,将爷俩的剪影拉的很长,仿佛在回应着他们二人的思念。
待爷孙二人平复好情绪之后,江时愿亲昵地挽着钟老爷子的胳膊,缓缓从祠堂里走出来。
“外公,是愿儿不好,让您跟着我一起伤心了。”江时愿轻轻地拍了拍钟老爷子的手背,歉意道。
“傻孩子,说什么呢,不怪你……”
钟老爷子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眼角眉梢间却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