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也有刹那失神,抬起眸来注视着坐在龙椅上的老人。
皇帝真的老了。
唐染心里想着过去的那一幕。
那时候的老皇帝眉眼还很英俊,脸颊两旁也不像现在这样凹了进去,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说着这种事日后交给下人去做罢了,小心伤了自己。
唐染到底还是变了,没法再像从前那样对老皇帝。
又或者说,他从来没变过,一直在遵守着自己所坚持的一切,无论这条路是荆棘遍布,还是鲜血淋淋,他宁愿流尽了这一身的血,滋润一路来的荆棘,也要坚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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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染眨了眨眼,将有些湿润的泪花憋了回去,才笑盈盈的开口道:“此人大逆不道,大胆妄为,明知陛下龙体抱恙,还故意激怒陛下,这是其一,与朝庙之间,妖言惑众,言辞不敬天威,这是其二。他分明就是心怀不轨,乃北齐奸佞之臣,朝廷之蛀虫,实在不可留啊。”
“本相今日只杀了他,念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朝廷官员凑数的份上,就不追究其家人。”
文武百官:“……”
听见唐染的话,众人的脸狠狠的扭曲了一下。
丞相,你真的礼貌吗?
你说的这些话确定不是在说自己,北齐最大的奸臣您要是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
可这些话他们不敢说,还得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拍唐染的马屁,说唐染宰相肚里能撑船,实在是太仁善了,没有将罪那个死透了的大臣的家属,简直就是古往今来第一贤相。
反正不知道唐染听得怎么样,他们说得都忍不住面红耳赤,觉得自己白白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尽学了一些溜须拍马。
即便是有了唐染的雷霆手段威镇,文武百官还是主张和亲。
要么就中立派,要么就各种道德绑架,各种引经据典,从北齐国国情各个角度来分析,都觉得让公主和亲是最佳选择,给两国都吃一颗定心丸。
老皇帝几个月以来的第一次早朝,从早晨到了傍晚,最后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