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胡元宝还生着病呢,高热虽退去,整个人却还虚着,人也丝毫没了力气。
“你还躲!”胡元宝气得直打哆嗦,“就这么护着那奸夫的孽种?好,好,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胡元宝只是生病没力气,酒醒之后,脑子却还是清楚的。
小主,
少年结发夫妻,他对小张氏并非没有感情,甚至对她比对红玉更为看重。毕竟红玉是妾,又是那样的出身,自己对她再喜爱,也没让她越过小张氏的地位。
妻妾不同,他比谁都清楚。
谁知,小张氏居然敢背叛他,还怀了孽种!
他这两天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宁可青楼买醉也不想回家面对小张氏,怕得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再一失手把人杀了。
他是不想杀人的。哪怕心里已经想了千万遍,要把小张氏碎尸万段方能解气,却也残存着最后的理智,愿意放她一马。
谁让成亲多年来,真正不能有孩子的那个人是他呢?
小张氏被娘亲拉着看了多少大夫,被逼着喝了多少苦药,背地里又被娘亲把不能怀孕的锅甩到她的头上,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又让他放不下面子承认是自己的无能。
所以他放她一马,就当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
可是,他想出去躲几天清净都不能。
这不,又被接回了家里。
面对面看着小张氏,看着这个背叛自己的女人,看着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还怀了孽种的女人,刀都架在她脖子上了,她还不肯说打掉孽种的话,甚至还把手放在肚子上护着了。
鲜艳的血液,无比地刺眼,终于令胡元宝失了理智。
“说,奸夫是谁?”他双眼通红。
“相公,我不能说,你别问了,我再也不会见他,真的,我对天发誓。”
“你果然对他用情至深,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出奸夫是谁!好,我先杀了你和孽种,再去查清奸夫,把他也杀了!”
胡元宝非常清楚,小张氏在京城并无任何亲人,连认识的人都没有,平常也不怎么愿意去卤肉铺抛头露面,所以她能接触的人非常有限,想要查奸夫一点儿都不难。
可是,若他动用关系查人时,自己被戴绿帽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这耻辱,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更想让小张氏自己说出来,然后他偷偷去把人办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再找个借口把小张氏休了,放她一条生路,就当平了这么多年亏欠她的。
可是,小张氏哪知道男人的心思?她只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拿着刀对着她步步紧逼的男人,要杀她,要杀孩子。
事到如今,她根本不愿意去提那个男人,那个对她说甜言蜜语把她哄到手的男人,那个知道了她怀了他的孩子后就第一时间逃跑连医馆都不要了的男人。
小张氏觉得自从嫁进胡家,日子就过得一潭死水,因为公公的身份被人嘲笑就不说了,甚至男人还是个不能生的。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得太窝囊,跟行尸走肉一样,因为这辈子都没有个自己的孩子,后半辈子活着也没意思。直到遇到了那个嘴甜的年轻大夫,方才觉得活了过来。
与那人亲热的唯一一次,她已经想过会被胡元宝发现,甚至捉奸在床。
可想着真若被发现,左右也不过是个死,比起后半辈子一潭死水来说,死又好像不是太可怕的事。
但是现在,感觉自己真要死到临头了,才知道什么是怕。
蝼蚁尚且偷生。
好死不如赖活着。
何况,自己肚子里还有了孩子。
自己这辈子还没生过孩子,没养过孩子,没听到孩子叫过娘。
就这么死了,她突然不甘心了。
只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小张氏就想了许多许多,直到剧痛传来,她才突然清醒。
原来是,胡元宝的佩刀,已经落到了自己身上。
好在她的手还护在腹部,那佩刀只砍断了她的一根手指,并没有真入了肚子。
“胡元宝,你真要杀了我么?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