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放下心来,只觉得整夜未曾休息,倦意甚重,便在房中歇息。
到得午后,岳中影一觉醒来,便听有人打门,却是格昭仁遣人来请。
岳中影欣然而望。两人见面,自然是大谈武功,谈到高兴处,不免再试上几招,如此这日子便不觉过得飞快,转眼十余日便过去了。
这些日子中,虽也常和南思昭见面,然南思昭醉于佛法,两人也并不多作深谈。
一日早晨,岳中影刚准备去格昭仁处,只忽然有净空方丈的弟子法正前来,说方丈有请。这几日岳中影每日同格昭仁谈论武功,并未曾拜见过净空,此时见他忽然遣人来请,心下诧异,便忙跟了法正前来。
不一时来至前寺正殿。殿内站满了僧人。净空方丈端坐在正中一个大蒲团上,面前却跪着是南思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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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中影心中一凛,忙走上前来,躬身道:“方丈大师遣人来招,不知有何吩咐。”
净空道:“不敢。今日本寺举行佛事,为弟子南思昭剃度,特请施主前来观礼。”
岳中影见此场面,心中也有些疑惑,此时听净空大师证实,还是心头一震,向南思昭道:“南大哥,此事当真。”
南思昭抬起头来,缓缓点点头,道:“不错。这些日子听净空大师讲授佛法,思昭已看破红尘,决定一心皈依我佛,今日便是请求方丈为弟子剃度。”
“南大哥当真看破红尘了么。于南诏国再无留恋?”
南思昭尚未回答,净空方丈却道:“岳施主,听闻施主也曾因厌倦世事,避于监牢之中?”
岳中影笑道:“不错。怎么,莫非大师也想度弟子出家吗?”
净空摇摇头道:“非也。贫僧只是想问施主,施主避世,只为不容于世,然则设若今有太平盛世,施主还会避于世外吗?”
岳中影一呆,喃喃道:“太平盛世?会有吗?”
净空并不回答,却转身问南思昭,道:“你以为如何?”南思昭合什道:“何为盛世,何为乱世,治乱盛衰,皆由人心而已。”
净空便向岳中影道:“施主可曾觉悟?”岳中影惑然摇头。
净空笑道:“施主于世事尚有留恋,所谓避世,只不过是已志不能伸张而无可奈何之举,这几日施主身佛门,心在寺外,自是这个原故。若是有缘,他日自可明白这个道理。”
岳中影点点头,向南思昭道:“南大哥既然决心已定,小弟自然尊重南大哥决定。”
南思昭点点头,道:“南某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岳兄弟是否可以相助?”
“南大哥但说无妨,小弟力所能及之处,在所不辞。”岳中影道。
南思昭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幅卷轴,凝望片刻,递给岳中影,道:“南某既然皈依我佛,尘世间的事,便再也无可留恋之处。唯有当年致使她人一生孤苦,此南某平生之错。此处有一幅画,便是那故人之物,如果岳兄弟有缘南诏一行,相烦将此画归还故人。”
岳中影接过那画,见正是当日尚天风交给南思昭的那一幅,画色甚旧,一看便知是旧物,当即道:“南大哥放心,小弟定将此物归还,不是南大哥故人现在何处?“
南思昭摇摇头,道:“她现在何处,我也不知,是否能够归还,也只看缘份了。此画虽平常,然牵连甚广,今日拜托岳兄弟,只怕会给岳兄弟带来许多麻烦,南某心中甚感不安。“
岳中影昂然道:“南大哥放心,小弟既然答应南大哥,便一定为南大哥办到,纵有万难,亦无所惧。”
南思昭点头相谢,神色间甚是凄凉。
岳中影方要开口,只听净空高诵佛号,站起身来,道:“即以身度空门,还何谢为?法印,准备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