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楚笑道:“你不是大侠吗,人家又不是和你有仇,怎么听到别人死了,非但不难过,反而这么高兴,哪像个大侠的样子。”
岳中影哈哈大笑,道:“这大侠我不做了,我什么都不做,只要我的云楚能陪着我,皇帝老子我也不稀罕。”
董云楚心下甚喜,两人相偎着坐在泉边,互诉别情,分别不过十日,但两人却仿佛过了十年一般,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不知不觉,时已过午。
正说个没完,却听董伽罗笑道:“两位,董某的肚子快要饿出病来了,两位说够了没有,话说的再多,能填饱肚子么?”
董云楚见董伽罗斜身倚在一棵大树下,正向自己扮鬼脸,显然两人对话,他早已经听得多时了,不由得大是不满,道:“大哥,你怎么偷听人家说话。”
董伽罗大喊叫冤,道:“大哥哪有啊,我只不过是在这林中闲逛,忽然听到有人说话,便来看看,唉,哪知道一听之下,酸的大哥牙都快掉尽了。”
话未说完,董云楚大叫一声,冲上来便打。董伽罗哈哈大笑,远远的逃开,口中喊道:“唉哟,小妹,你恩将仇报,我接你来,你还打我。”
董云楚见董伽罗仓惶而逃,咯咯大笑。
董伽罗忽然想起,自己常年帮助段思平谋划大事,无暇他顾,兄妹间如此嬉闹,已经记不得多少年没有过了,不由得心中暗暗有些内疚。
又想小妹为成全自己,不惜自嫁芒布雄,虽然最终回来,但想来自己心中亏负她更多,不由得正了正容,道:“小妹,岳兄弟,时辰不早了,咱们早些回去吧。”董云楚见哥哥笑容忽敛,知道他心中所思,便也不再嬉闹,点了点头。
当下董伽罗独乘一骑,岳中影同董云楚合乘一骑,同向大理城走来。
岳中影问及芒布雄之死,董伽罗微笑道:“你们中原汉人有句话,叫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芒布雄自以为攻下了龙尾关,自此再无所惧,便亲率五百亲军,直趋大理城,向皇上讨那镇东王的封诏,哪料到刚出龙尾关不过二十余里,竟突然冲出一路兵马,却是杨干贞的一干死忠,恨芒布雄出兵援助皇上,在半路上截击芒布雄,伏兵约有两千人众,芒布雄只有五百人,哪里是对手,一番恶战,芒布雄全军尽没,自己也是尸骨无存,一代雄主,尽然落得如此下场,当真令人扼腕叹息。”
小主,
岳中影心下默然,董云楚却笑道:“可惜,可惜。”
董伽罗奇道:“可惜什么?”
董云楚正容道:“唉,我本来可以做个王妃什么的,这下倒好,芒布雄一死,我这王妃也做不成了,岂不是可惜吗!”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岳中影也是跟着大笑。
董伽罗却道:“王妃有什么好,小妹,大哥看你呀,不如嫁了思英,说不定能当上太子妃呢,便是皇后也说不定啊,可比王妃好了不知多少。”
董云楚一扭嘴,道:“哼,我才不稀罕呢,我有阿影哥哥,那便满足了!”
董伽罗道:“那是,那是,岳兄弟现在率奇兵攻下大理城,为皇上立下不世奇功,皇上当然会大大的重用,说不定哪天,也有封王爷的份呢。”
岳中影听了此话,不觉得一怔,倒从来没想过自己替段思平立下大功,还有封赏。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进得城来,只见城中百姓欢呼庆贺,虽然大战方歇,但也呈现一片升平之气。
一时到了董府,进得府来,只见别院中,步江尘、吴剑杰相对而坐,正在对弈,两人正杀得难分难解,对三人进来,视若不见。
岳中影看了片刻,见两边棋局攻战正紧,他的棋艺甚属平常,看了半日,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董伽罗却见步江尘西南角上,一片黑子,被吴剑杰逼得苦苦求活,便道:“先生何不弃却边路,径取中原。”
步江尘大悟,急忙脱先,在中腹下了一子,这样一来,边路虽然被困,但中腹一片宽阔,正是用武之地,两下相算,并不算吃亏,当即拍掌大笑,道:“好棋,好棋。”
吴剑杰怒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这个道理也不懂吗?”
回头一看,却见是董伽罗,急忙起身致歉,道:“原来是董大人,恕罪,恕罪。”
董伽罗忙道:“小弟扰了二位棋兴,出言置喙,当真非君子所为,吴先生说的是,说的是,请先生恕罪,恕罪。”
两人各自陪罪,相顾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