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静淑长老一双碧蓝色的眼眸注视着面前的白夜怀,声音不大却安定人心道。
“且不说你兄长尸骨无存,并且已经超过了玄凰起死回生的时间,而我族不灭玄凰的持有者已经身死道消。
哪怕不灭玄凰就在这里,我们将你的兄长从忘川界拉了回来。你如何确保他不会再活过来之后又一次寻短见?
难道,玄凰的力量要一次又一次的浪费在本就不想活下去的人身上吗?”
此言一出,白夜怀当即僵硬在原地。
他的确无法证明自己的哥哥会不会再一次死亡,他也无法确定自己能时时刻刻留在兄长身边。
即便自己和他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他也依旧义无反顾的扔下自己,前去忘川陪伴他那早已死去的爱人。
或许,从他与那人相爱之后,他们兄弟二人的宿命便已经注定。
最终,白夜怀放开对兄长的执念。头也不回的离开文陵族大殿。
漫步在文陵圣界接引之地的清澜城,那日的天穹也如今日般雨雾迷蒙。
而在白夜怀打算走上和兄长同样的道路时,那如石子般密密麻麻压在身上的雨水突然停滞。
一双脚停留在了自己面前。
白夜怀抬眸,望着面前那精致如玉却生有一头黑发的女孩。白夜怀显然一怔。
“不能死在这里,这里是文陵族的领地。”
面对白夜怀的呆滞,玄音面色平静的说出了他想死的这句话。
白夜怀闻言勾了勾唇,反问道:“你如何得知我想死的呢?”
玄音面色依旧:“因为我刚来这里时也是这个模样。他们说阿娘不愿意我提前去找她,所以我不想死了。”
面对玄音这小孩一哄就好的说法,白夜怀轻笑了片刻,露出绷带之下依旧滴滴渗血的手臂,略有些恶趣味的盯着玄音。
“那你说,作为无论多么轻微的伤势都会失血至昏死,并了无牵挂的人。需要怎样的理由在那堪称奇迹的未来活下去?”
在一个没有亲朋好友作为寄托,小心翼翼犹如瓷器般的未来人生中。哪怕是独自活着,本身也很难。
然而,出乎白夜怀的意料。那看上去软软一团的女孩,并没有被他鲜血淋漓的胳膊吓退。
望着白夜怀,玄音将手中的青竹折伞倾斜到他的头顶。继而将自己的指尖咬破。
在从前无数次受伤的时候,玄尧便是这样将精血融合进玄音的体内。
那时玄音并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是因为体内两种古族血脉在作祟,认为只要这样做,所有病痛都会烟消云散。
而如今,玄音也学会了这一招。
一滴蕴含着玄凰之力的血液,浮现在了白夜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