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用一些吧,奴瞧着公子一路上被颠簸的难受。”
岑逾白面色难堪,依靠着身后的软枕摇摇头。
他哪受过这样的劳累,要坐马车坐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冬日无法挑帘子通风。
如今不只是头疼欲裂,就连肠胃也是翻江倒海,一口甜腻的东西都吃不下去了。
“青桂,你替我去马车后拿一包清爽的果子来。”
“是,奴这就去。”青桂收了点心盒子,挑了帘子就要下马车。
就在这时,青桂突觉一股凛冽的杀意朝他胸口袭来。
他是习武之人,虽然武功称不上多么精湛,但以一敌二,杀伤几个岑府侍卫可是绰绰有余。
可如今这道杀意来的迅速,青桂只惊呼一声“公子小心!”,甚至来不及侧身避开,就被一支闪着寒光的箭穿胸而过。
青桂感觉胸口灼热,被洞穿出个血淋淋的窟窿,口中一甜,不受控制地咳出血来,双腿一软,直直地倒下。
射箭的人定是臂力惊人之辈,箭穿过青桂的身体没有停下,只是略微减速,将岑逾白头上束发的玉冠射的稀碎,随后“咚”的一声,深深的钉在马车内壁上。
西北风呼啸,数十支箭雨从幽暗的树林中射来,正在休息的侍卫纷纷警觉,各个都抽出长剑抵挡。
“有刺客!保护殿下!”
“东边树上四人!”
“西面草丛六人!”
岑逾白惊惧地跌在马车里,眼前青桂正抽搐的吐着血,挣扎地朝他爬过来,不过片刻便没了声息。
马车外一阵兵器碰撞厮杀的声音,岑逾白不敢出去,马车内还时不时有箭羽穿透车壁扎进来,惊得他更是不敢乱动分毫。
这青桂原本是母亲留下的亲信,不仅武艺高超还精通药理,岑逾白原本想着,若是做了岑漪的侍郎,这仆侍还能作为他的一个有力臂膀。
下毒、杀人、除掉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是手到擒来。
可现在,马车还没有靠近京都,青桂就被人一箭射死,甚至没有躲避的能力。
这种情况简直超出了岑逾白的认知,他先前过于理想的假设轰然化成齑粉。
完全没有料想到京城是这样凶险的地方。
不知何时,马车外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