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安被安排在小榻上,老者一系列诊治十分熟练。
“小郎君腹中……”
老者摩挲着手指,搭在砚安手腕上的力道缓缓加大。
“有些小产的征兆,应该是滚下山坡时伤到了小腹。”
这话一出,榻上精神有些萎靡的砚安一下精神起来,猛地从榻上撑起身体。
“郎中,我……我……”砚安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却不想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又牵动了小腹内的伤痛。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额头上细密如珠的冷汗涔涔而下。
“小郎君不必着急。”
秋桐放下手中的水盆,见状急忙上前将砚安重新按在榻上,再用帕子沾了温水,抓住砚安的手,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起那些被泥水沁染、早已干涸在伤口周围的脏污。
“我师傅可被人称华佗再世呢,不过是小产征兆,你只需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拜托您,一定要保住我腹中的孩子…”
砚安眼中积蓄了泪水,哀求刚出口,又被身上的伤口刺激得倒吸一口凉气,那泪水终于决堤而下,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被褥上,晕开了一片湿润。
“我身子弱,之前不慎小产过,经过百般调理才……”
说到这,砚安又想到了岑漪,心头一阵抽痛的酸涩,喉咙被生生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诊脉、抓药,抹药膏。
因为都是男子,老者找了一件干净的中衣,叫秋桐帮着砚安换上,砚安才在药物嗜睡的负作用下,勉强入睡。
待一切安顿妥当,秋桐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倒着药渣的同时,开口问道:
“师傅,今日怎么突然破例?我们以猎户身份住在山上,给这人送下山已是仁至义尽,为何今日会如此上心,甚至亲自为他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