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爬行到直立行走,从古猿、直立人到智人,从祈祷天神到钻木取火,使用工具。
从无意识的观察到有意识的思考,获取自觉的能动性,生命实现了飞跃。
长矛,弓箭,石斧,石刀……猎杀食物;竹篮、木竿、藤篓……采集浆果;树叶,麻衣,皮毛……遮蔽身体。
语言,舞蹈,部落,祭祀。
随着犀牛号角的吹响,牛皮鼓的震动,漫漫无边的黑夜之中,血气凝而不散,石锅油水沸腾。
就算是森林,草原,陆地上最顶级的掠食者,也不敢觊觎这类生命的领地。
橘色的火光,将他们的影子倒映在洞窟崖壁之上。
最初的文字和图腾铭刻在亿年的磐岩之中。
猛兽的鲜血挥洒,尸骨串成锁链,变成狰狞的面具。
青铜的圣树闪烁黄金的光芒。
彩色的鸟羽戴为头冠,油彩涂抹了手臂和脸庞,古朴血腥的祭祀之服威严肃穆,双脚留下的印记……就是“文明”。
“人”从河岸走出,从洞窟走出,从黑夜走出……朝阳升起,投下征途。
影子之中,是生命、灵魂和文明的奥秘。
日月轮转,风雨雷霆,星夜流动,一切艰难险阻,一切未知不能叫“人”停下脚步,跨过高山,跨过大河,跨过原野……深渊到峡谷,沙漠到大海。
无数人倒下,无数人出生,无数人前进,奔跑在时光的长河之上。
图画文字,象形文字,表意文字,拼音文字,
原始社会、奴隶制社会、封建社会……
石器时代、青铜时代,铁器时代……
游牧、农耕、航海……
从赤身到纺织,麻布到丝绸,穿衣戴冠、佩戴首饰。
从山洞到茅草屋,到木屋、泥屋、石屋,殿宇阁楼。
从竹筏到木舟,到木船,到火炮巨轮。
部落、小国、大国、王朝、帝国、世家、贵族、学者、平民、官员、舞女……
神话到史诗,历史到故事,寓言到传承。
衣食住行,诗歌词赋,高楼大厦,
钢铁舰队,铁色飞鸟。
自那火药时代到蒸汽时代、电气时代、原子时代、信息时代……从工业革命到科技时代,从探索星球到探索太空……
社会发展变化,制度几度变革,文化几次扩散、厮杀、交融、演化文明的赞歌。
小主,
王国生灭,世家起落,朝廷已是过去。
儒,法,道,农,阴阳……百家已是过去。
哲学,数学,语文,生物,物理,化学,艺术,体育……是全新的学科。
“飞者非鸟,潜者非鱼,战不在兵,造化游戏。”原初之人,人性意识持着古老的竹简,走出书声琅琅的校园。
他留在文明唯一没有断绝的国度,望着太过久远之前的记忆之中的世界。
现代!
一个手机电脑互联网、无数信息在网络中流转充斥的时代。
人们可以在小小的窗口上,望着远方的金字塔,阿尔忒弥斯神庙,空中花园,奥林匹斯宙斯神像……还有自己国度的兵马俑、万里长城。
他低首,竹简中文字变化,从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隶书、草书、楷书、行书……到变成白话文,简体字。
竹简也变化为骨头、书籍、手机种种载体。
无尽的智慧和知识在他的双眸之中,整个星球的人类文明信息火种都在体内。
只不过……这样就能战胜“自然”,战胜“星球”,战胜“原初之神”了吗?
他站在太阳下,一动不动。
“原初之神”同样记录和掌握了整个星球的智慧和知识,还有生命的图谱。
手机之中,传来各种大旱,洪涝,海啸,地震,战争,暴雨,雪灾……的消息。
在这个星球上,人毫无疑问已经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但面对自然,人类依然脆弱。
就算他们有着破坏自然,开山凿岳的能力。
而且……阿赖耶识。
原初之人的意识与整个人类文明交织,充斥于识海的其实不是“文明”,而是撕裂了文明外表后的“野蛮”。
道德,对于众生来说,难能可贵。
而大部分国度没有这种礼义廉耻、依然带着古旧的血腥。
这里是众生沉沦的苦海。
比妖魔和厉鬼更可怕的人心之毒交汇之地。
人定义了仙神鬼怪,妖魔恶灵,人心演化了一切。
一个又一个的细胞在原初之人身上挣扎,变成了“癌”,因为众生之恶欲,恶念。
人的“恶”也是一种力量。
也是一种叫众生“近墨者黑”的力量,一个社会的大染缸。
善良也被“恶”破坏,众生之善根皆被污浊为恶根。
学子们从原初之人身边走过,从白天到长夜,南斗的星光从南方照下,独照他一人。
暴雨好像要来了。
台风也要来了。
原初之人在狂风和暴雨之中,站了一天一夜。
抬头看向天空。
按照日期,这新的一天……是“五月初五”。
仲夏端午节,《易经·乾卦》第五爻:“飞龙在天”。
苍龙的主星“大火”高悬正南中天,处在全年最“中正”之位。
龙气旺盛,阳气高涨。
苍龙七宿大亮,几乎遮盖了南斗六星。
在古老的过去,此月是毒月,五日是恶日,天邪佞当道,五毒并出。
“太岁之苍龙。”
原初之人的目光扫过木星和苍龙七宿,这是原初之神的命格体现。
端午节源于自然天象崇拜,由上古时代祭龙演变而来,本就相关于龙图腾。
太岁在地,在天,苍龙在万象。
千变万化,无形无貌,是为“自然”。
风雨雷霆,大地山川,草木汪洋……整个星球上,以及星球之外的全部存在和非存在都是“祂”。
无处不在,全知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