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缘史从另外一个阁架上取出一本蓝册,翻了十数页后找到了吴佩甲的属页,不过画面简洁许多,也无令牌,只有数行小字显示吴佩甲的军功以及履历,连肖像也无,只有数行蚊蝇描述其外貌。缘史念念一番后对照吴佩甲的外形仔细查看,在几个关键描述点确认一番,继而点头,转身从一个铁箱内取出一块黑色令牌递给了吴佩甲,转头看了一眼李独霜,依旧带领吏房一齐施礼,不过却没有祝词。开玩笑,看在李独霜上官的面子上施礼就算了,让他们给一名正八品的丘八祝词,说出去要被人耻笑的!
吴佩甲倒是无所谓,眉开眼笑地接过令牌仔细端详,只见正面刻有察纠二字,右下角则小字刻示了“宣节”,翻过背面则阳刻了一头獬豸神兽,象征公正,很形象地代表了吴佩甲此时的身份:枢密院直属,负责调查将领克扣军饷、查验军功的秘事官。
待吴佩甲点卯完毕,知机的缘史就吩咐一名通吏引领他到位于枢密院西北方的秘事局去报到。这里也潜藏了一份规则,一般的秘事官到任通常是由典吏带领,此番吏房却派了一名通吏,正是明摆着告诉秘事院,这名新来的秘事官乃是承旨司的“要人”,无形之中就帮吴佩甲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李独霜冲着缘史点了点头,算是承情,正待离去时却听见一阵清朗的笑声自背后传来。
“我原以为李大人最快也要初六,却没想到初四就到了,不愧是平盗匪、定商税的能臣,下官自愧不如。”
虽然口中表示自愧不如,但听起来气度俨然,毫不自矜,浑没有惭愧的意思。李独霜瞧见来人身着六品官服,腰间佩有一块同样的“枢”字玄牌,国字脸上泛着微笑,随意地拱手一礼算是打过招呼,紧接着自我介绍道:
“下官裴南风,承旨司枢密副承旨,还望李大人往后多多指教!”
原来是排在李独霜后面的承旨司副承旨,从六品,算是下属,亦是竞争对手,此来应是试探。
来之前,宣威将军樊元忠传来书信,将枢密院的人事、势力大略讲了一遍,重点介绍了承旨司里面的一些人物,其中这个裴南风赫然在列,乃是将门裴氏的嫡子,在裴氏的运作下原本极有希望升任副枢密都承旨,上下都打点到位了,谁曾想官家一旨调令,将看似八竿子打不着,远在河州的李独霜蓦然调到枢密院来担任了这个职位,令裴南风郁闷不已,正好今日在值,听闻吏员来报,因此过来试探一番。
李独霜闻言也是一笑,朗声说道:“李某也想慢一点,怎奈座下马儿不许,日行五百里,李某总不能怪马儿太快罢,只好过来赴任,听闻裴承旨年方三十,已是骁骑尉,真是年少有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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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风不意李独霜一介外官,竟知自己底细,脸色微变,旋即展颜堆笑,抬手延揽道:“哪里哪里,比不得李大人进士之尊,下官厚颜,带李大人看一看准备好的官房,何如?”
“固所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