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初闻有些不悦,孩子的婚事,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却不能插手就有了心上人,的确不爽,可想到这并非自己亲生,又是十七才认回来,以后后半生少不得要靠着这个儿子,不像亲生的,打骂过后不记仇,不是亲生到底隔着一层,要哄着些。
想到这,二夫人道:“是哪家的名门淑女?甭管是谁家的姑娘,咱们家的家世那也是配得上的,为娘帮你去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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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摇摇头:“靠着家世去求亲算什么,儿子想立了功再对那姑娘提亲,也给母亲挣个大大的诰命回来。”
二夫人可高兴坏了,神色越发和蔼,谢家的爵位是轮不到自己夫君继承,而皇家对于这种百年世家虽然倚重,爵位上却给的吝啬,绝不会出现一门双公,宁愿多赏赐银钱,二老爷早年经商,对于当官是志不在此,如今虽然做官,却也做的不甚尽心,直到现在她还是白身。
二夫人娘家姓林,可是敢毅侯的独生女,嫁了谢家二子虽然也算是天作之合,因为丈夫会赚钱,比一般外表光鲜内里贫困的世家过得要好太多了,可毕竟敢毅侯是战功起家,对于诰命也很看重,光看娘家家世,她可比陵阳郡主那个破落户要好太多。
结果进门后,因为总控丈夫没袭爵,就要低大嫂一等,那落魄户不仅是一等国公夫人,还成了郡主,连带她好赌的爹都成了郡王。
这么多年过去,陵阳生了个麒麟子,连中两元,二房却没儿子,这万贯家财都要给大房继承,二夫人如何能甘心。
“好,好,我儿有出息,将来不论看上哪家的女儿,为娘都帮你求亲去。”
谢行但笑不语,离了二夫人院子,脸上笑容立刻变得阴云密布,他的好二哥真是好手段,不过心中生疑,便让他再也找不到机会去见卫婵。
本来给他调任的巡防营,是上升快又清闲的工作,一直都在京中的,谁知最近调兵,他们这一支却要远去北疆换防,巡防营好些都是京城世家子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上那等苦寒之地,然而此刻,陛下却像是铁了心。
他偷偷问过父亲,父亲的意思是,陛下对边防李家不太放心,一定要用心腹,所以这些京城良家子们也就不得不做了这把刀,不过到底都是世家子弟,即便去了也不会真的跟羌奴人真刀真枪的拼。
父亲本想找些关系给他调出来,谢行拒绝了,反而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常年留在京中虽然能结交关系,但若要立功是很难的,谢怀则为什么能在家里地位这么高,说话分量还能这么重,这不仅仅因为他是世子,还因为连中二元,年纪不大就能跟陛下也说得上话。
说到底,还是有实权。
谢行若想婚事不被人左右,便得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才行,而横在他与卫婵之间最大的阻碍反而不是自己的父亲和这个嫡母。
父亲对他有愧,恨不得万事都由着他,这个嫡母出身很好却憋屈了一辈子被个宗室落魄户压在头上几十年,没有儿子便要收嗣子,嫡母的后半生还要靠他,必然不会过分干涉。
那个阻碍,只会是谢怀则。
他真是好大的能量,好大的威风,卫婵到底是如何受伤的事,他从父亲口中得知一二,倘若卫婵真的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竟让皇贵妃那等人物都愿意帮衬,却还不能逃离谢怀则的身边,只能委屈做妾,也不知她情况如何,如今连见一面都千难万难。
成婚第二日,谢怀则依旧没有回来,孟秋蝉刚进这府里,已经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却也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第三日,谢怀则终于回来了,孟秋蝉急忙上前想要帮他解衣裳换身舒服的寝衣,又拿湿手帕给他擦手,端的一副贤妻做派。
谢怀则却摆摆手,只让双喜给他解开外衣的扣子:“这几日在家里如何?”
孟秋蝉道:“祖母和母亲都待我很好,祖母还留我用了两天午膳。”
谢怀则颔首:“那就好,听说你跟二婶说,要给凭澜院整院的下人做衣裳?”
孟秋蝉一愣,急忙解释:“妾身只是觉得,妾身与世子毕竟新婚,也让这些奴才们沾沾喜气,妾身看他们衣裳都是半旧的了,这不也是世子的恩泽,妾身与世子乃是一体同心。”